“眼前什么情况?难道是遇到生人聚集地了?”
我初始大惊,然后心头涌现出喜意。
二千金是只鬼物,虽然法力被封堵了,但鬼的特性还在,那就是,她保持安静的时候,普通人看不见她。
除非她运用鬼躯力量去攻击人,那就等同‘故意显形’了。
这一特性在冥虚城‘鬼怪居民’身上也好使,毕竟,阴司拟真的程度高,鬼怪居民既然伪装成生人了,自然要保持着和生人一样的五感六识。
因而,我不用担心二千金将人们给吓到。
故意加重了脚步,彭彭彭,立马就吸引到了石屋里面人的注意。
刺耳的摩擦声中,石门挨个的被推开,呼啦一下子,从石屋中跑出来一大群人。
惹人注目的是其中那些强壮的男人们,都手持着球棒,就是打棒球的那种球棒,前头粗,后头是细些的把手,轮起来要人老命。
好多个手电筒打亮,都对着我的脸,太晃眼睛了,我下意识的伸出手臂拦挡在面前。
“他不是怪物,是个人。”
“注意着别伤到他。”
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喊叫声,我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到了近前,放下手臂定睛一看,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十几个男子持着球棒,将我围在中间,隐约看到他们身后有些妇女儿童,石门那边站着些拄着拐杖的老人,还真就是什么样儿的人都有。
手电没再照着我的脸。
我扫视周围一圈,然后,眼神定格在一个男子的面上,心头就是一震。
这人是此地的头儿,只从一众人等看向他的眼神,就可以感觉到他的份量了。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我认识他啊。
他满脸的络腮胡,有一双精明睿智的眼,身材矫健,充满爆炸般的力量,虽然眼神里透着疲惫,但内中隐藏着不屈不挠的意志。
冯骆印!
没错,正是我和徐浮龙去往帝王台时在山路中遇到的巡逻队长。
他知道我的身份后,还给了一张名片,说是愿意提供帮助。
没想到啊,他和那一队的人,都是阳寿将近的了?这不,围着我的这些家伙,就包括了那支总数十人的巡逻小队吗?
显然,他们是在我们之后乘坐冥字号飞机进入阴间的,不用问,肯定是被阴间篡改了记忆,所以,认不出我是谁了,但我认识他们。
“还真是山不转水转啊。”
我暗中苦笑不迭,但也确定了,这里的人,绝大部分都是真人。
冯骆印他们扮演的是冥虚城居民,他们毫不怀疑这个身份,所以,我不能多说什么,免得被视作深井冰。
“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冯骆印凑到近前,他手中持着的可不是球棒,而是一根钢筋。
虽然钢筋只有拇指粗细,但这玩意要是给人来一下,基本上就是玩球的下场。
我暗中扫了一眼在旁看戏的二千金。
这群人看不见他,她乐的看大戏,看我出丑很爽是不?
“这位老兄别激动,我名姜度,是个道行不高的法师,平时替苦主们捉鬼驱魔,路过此地,远远就观望到大楼鬼气冲天,掐指一算,定会有生人落难,秉持师门救苦救难的规矩,不能见死不救。如是,冒险入楼。”
“但我高估了自己的本事,遇到的邪事级别太高了,更可怕的是,进到楼中,法力还被封住了,五感六识下降的厉害,怎样都走不出去了。”
“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探索,走着走着,就从楼中走进了迷宫,甚至,都不晓得为何走进了迷宫。一路趟过来险象环生的,遇到好多个怪物,但都不是我能解决的,正发愁如何脱身,不想就遇到了你们。喂,喂,我是个大活人啊,你们别搞错了。”
我示意他们不要过于敌意,千万管好自家的手,别胡乱挥动球棒,会出人命的。
“你是个阴阳法师?如何证明?”络腮胡冯骆印很是狐疑的追问。
“我的浅薄道行被此地禁锢了,施展不出法力来了。但是我有一些法具,是吃饭的家伙事儿,应该能勉强的证明一下法师身份。”
我示意他们离远一些,然后,将皮包扯到身前来。
他们后退几步,警惕的注视着我,若我趁机发动攻击,球棒可就不客气的招呼过来了。
我暗笑这帮子家伙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但反过头一想,又觉着他们的谨慎很是对头,处于这等阴森恐怖的环境中,多么小心都不为过的。
从皮包中掏出法师必备的物件,数十张黄符、灵笔配朱砂、袖珍桃木剑、巴掌大的罗盘、成套的五行旗,还有开坛做法时使用的师刀和各种印章、竹签之类的,倒是齐全。
之所以带着这些,是因为这几年我对考召布阵方面有了些领悟,布阵时需要这些东西的存在,所以才带在身上的,反正都很是精巧不占地方。
至于游巡令牌?有幻术伪装着,拿给他们看,他们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冯骆印翻看了这堆物件一番,对着左右挥了挥手,一众男子就将球棒放下来了,神情也放松了许多。
看样子,他们暂时相信了我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