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头昨夜曾经说过,前三晚以吓唬为主。
既如此,对方只要不动手,我就不用这些驱邪之物,免得刺激到对方。
一旦她们凶性爆发,般若藏身经夜规则,挥舞爪子将我分尸了都有可能。
眼看着六阴灵缓缓围拢而来,我的心情莫名的分成了两种状态。
其中一种害怕的要死,想要撒腿就跑;
另外一种却天不怕地不怕的,一直在心底提示我,只要站在这不动,也不要主动出手,六阴灵势必无功而返,若果转身就逃,那对方如影随形的,恐惧临身,保不齐神经会崩溃。
莫非,我是个精分患者?
心底都是狐疑,瞬息之间我做出了选择,就选第二种了,持着桃木剑依着菩萨塑像,就待在这里任凭对方近身,赌一次命。
汗珠从发际线滑过额头落到眼睛中,又酸又涩的,但我不敢眨眼,深恐一眨眼的功夫,对方突然近身,会被吓疯。
前三晚的主要方式是吓人,那就是说只要我不被吓死就算阶段性胜利了。
那只大红袍阴灵最先接近了我,她移动之间发出的咯咯声响近在咫尺,感觉她身躯内部的骨头在相互摩擦,发出的动静太瘆人了。
这厮在我身前一米位置停了下来。
我举着的桃木剑就在她脸边,但我努力控制手臂不动,因而桃木剑并未碰到对方的脑袋。
她静静伫立,似乎透过白盖头观察我的神态。
我的心跳控制不住的加速,耳中能听到砰砰砰的心跳声,宛似擂鼓,同时,感觉脑袋中一阵阵眩晕,强烈的恐惧感从每一枚细胞中诞生出来,想要摧毁我的意志。
但我愣是抗住了这波冲击,心底都是一个念头: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一只脏东西。
对方的爪子亮了出来,十枚漆黑的指甲在暗夜中闪动幽光,弯曲的指甲看起来那样的锋利,要是给我一下,怕不是被掏出大窟窿来?
一只爪子缓缓抬起,作势掀开盖头来。
我努力抑制着大声尖叫的冲动,瞪大眼睛盯着她的脸。
无非是恐怖的阴灵罢了,还能有多吓人?
不停的心理建设,这才没有转身就跑。
盖头被一点点的掀了起来,最后猛然加速,一下子就将盖头掀飞了。
啊?
我受不住的叫唤一声,却马上反应过来,死死闭上嘴巴,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初始的惊惧完全转为愤怒,因为,这是姜照!
没有错,惨白如纸的面容虽然瘆人,七窍滴落的黑血更是恐怖,但这张脸就是姜照。
看到的一霎间我几乎疯狂,那一霎真的以为妻子被害身亡了,但马上眼前浮现出如宁庵主的清冷面容,立刻就镇定下来。
姜照绝对没事,这只阴灵故意幻化出姜照的容貌来,就是想一下子吓坏我!
想到这里我愤怒至极,对方的手段竟然如此卑劣,有种冲着我来就是,为何要用姜照来吓我?
即便愤怒到这种状态,我也没有冲动的给她一剑,而是怒视其一眼后,转头看向其他围拢过来的阴灵。
咯咯咯,嘎嘎嘎!
奇怪的动静中,五只阴灵学着大红袍阴灵的样子,都将盖头扯了下来,然后,一张又一张我熟悉的面容出现眼前。
有大学时的女同桌,有邻居家的少女,还有街口卖油盐饼的大妈,甚至还有小区居委的财务员。
她们的共同点是,都惨不忍睹的。
大学同桌的脸上都是纵横交错的伤口,一双眼睛惨白惨白的,内中没有瞳孔。
邻家少女的脑袋缺失了一小半,奇怪的物质不停的从脑壳那里冒出来。
油盐饼大妈的半边脸是扭曲着的。
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诡异面孔出现在眼前,她们一道举起指甲颜色不同的爪子,口中发出呜呜的声响,向着我的脸掏来。
一时间,惊悚感铺天盖地。
我眼皮不眨的面对着这一幕,六阴灵的爪子堪堪要接触到我的脸,但却诡异的停住了。
咦,真的和王姐说的一样,你胆量不小嘛!
大红袍阴灵举着爪子,说话了。
她一张口就露馅了,虽然顶着姜照的脸,但嗓音嘶哑又难听,和姜照完全不同。
你为何装扮成我老婆的模样,我可不喜欢你。
冷笑一声,右手握着桃木剑保持前伸姿态,面对面的和其对话。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明明快被吓死了,但就是能在生死关头胆量横生,甚至,心跳节奏都恢复了正常。
嘿嘿嘿,因为你老婆长的很漂亮啊,我喜欢这张脸。
对方笑着收回一只手,抚在面上,一副自恋的模样。
何必自欺欺人,你还是恢复自家的模样吧,我老婆的样子,你不配。
我冷声回应。
找死!
对方恼怒非常,一抬手,黑指甲已经摁在我的脸上。
我还是没动,甚至没有躲避,心底有一股坚定的信念,笃定对方今夜不会动手,也不知这念想从何而来,凭什么这般坚信?
你要杀我吗?还是那话,和你无冤无仇的,希望你三思而后行。
我站的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