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难道他误会我还在打排球吗?一般来说会这么坚信一个陌生人对排球的热爱吗?话说怎么就这么自然地和我说上话了......
她眉毛皱在一起,态度冷淡地对木兔点了点头,随后迈着不算沉重也绝不轻快的步伐离开了教室。
留下木叶和木兔两个人愣愣地看着羽的背影。
“好冷淡,木兔你碰上硬茬了啊。那孩子也是打排球的吗?”
木兔被拉回了初见到羽的那段记忆,那闪耀着光辉,坚定不移的绿色眼眸中毫无疑问溢满了对排球的热爱:“啊,初中在见到她的瞬间,我就知道,这个人绝对是和我有着相同目标的挚友!”
“可她不认识你吧?”
“那、那是因为每次想跟她打招呼但都被打断了......”提起这段失败的过去,木兔的神情明显灰暗了起来,就连头发都开始无精打采地萎靡了起来。
教室里的对话和白井羽无关,她独自一人走出学校大门。黄昏的夕阳打在她的脸上,像是给她加了几层滤镜一样,使人看不太清羽的表情。
今天身边的排球含量也太多了吧?明明高一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这样下去的话,学校生活不太妙啊。
因为仍然处在部活时间,所以街上并没有太多学生,显得异常冷清。本该给人温暖感觉的橘黄色阳光却泛着冰一样的冷漠,羽沐浴在这样的光辉之下,心也像是浸泡在冷水中一样,令她叹了一口气。
从坡道下去,经过一段还算繁华的商店街,没到上班时间的路灯们呆呆地杵在路边,白色漆身斑驳着铁锈灰的印记,无声炫耀着自己的敬业爱岗。
看着这样路灯,羽不期然又回想起那个一整天都没能意识到自己在避开他,还那么热情向她打招呼的木兔。白井羽无声地哼笑道:“笨蛋一样。”
随后她立刻意识到对路灯说笨蛋的自己也很像笨蛋,于是连忙左顾右盼,见这条路上没有其他人看见这样的自己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回家吧。”
她拎着制服包,发尾随着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有如在给下颚骨挠痒痒一般。
羽最终停在一幢屋顶深红,屋身鲜黄,看起来有一些温馨的建筑前。
这幢小屋就像是将童话书中的色彩鲜艳的房屋1:1复刻了出来,无论是庭院中盛放的鲜花,还是点缀的草丛都像是真正在童话书插画中出现的小屋一般,光是看着便能感受到温暖。
可羽心中却丝毫没有生出与之相应的感情,倒不如说是曾经有过,但现在失去了。
她从制服包中拿出钥匙,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插入锁中转动,并对屋内说了一声:“我回来了。”
玄关还是客厅都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在。无论是客厅的色调还是摆设,都透露着一股设计者用心的温暖与关怀,可无论再温馨的设计,没有人的话都会显得异常冷清。
白井羽将包放在沙发上,对着被摆在茶几最中间的四方形相框,露出了温和的微笑:“我回来了,妈妈。”
相框中的女人表情被定格在美丽的微笑上,即使是无声弯着的嘴唇也能够让人感受到被包容、被支撑的感觉。
“欢迎回来。”
这句冷淡的招呼并不是相框中传来的,而是位于客厅的后方厨房中。
一个中年男子探出脑袋,表情冷漠地对羽说道。
什么啊,你居然在家啊。
羽垂下眼眸,嘴角抿起。
“翼还在部活对吧?”
“嗯。”
“他确实很努力,只是可惜没有你的天赋。你要是个男孩就好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羽也觉得自己对这句话应该适应了,可再次听到这个男人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诉说的时候,白井羽的心还是会为之一痛。
“是是。我上去了。”
她的语气比面对木兔时更加冷淡,目光也没有任何动摇,如果不是乍然握紧的拳头,估计谁都没有办法察觉她的真实想法。
“不吃点饭吗?我刚做好。”
“不用了,待会要出去一趟。”
进入房间锁好门,拉上窗帘后,羽整个人倒进柔软的床上,将脸深深的埋入被子里,并发出悠长的叹息。
“这种想法,有本事你跟妈妈说去啊……”
带着一种似乎想把自己闷死在被子中的气势,羽拒绝承认自己的心情被父亲的话语搞得更糟了,她只是像拥抱着母亲一样抱紧被子,就连抱怨的语气都像是小女孩跟母亲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