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鲜少这么急的找我,应当是有要事,你且回去,我去看看。”
他说着,吩咐人去叫住车夫。
“可是……”
“无碍,半杯酒不至于吃醉。”他朝闻昭微微颔首,“你先回去吧。”
说完,便转身上了马车。
闻昭忧心忡忡站在原地,过了会儿才进去。
*
繁楼,魏家的小厮在楼下专程等着裴清川。
见人的马车一到,便立马迎了上去:“小侯爷,我家郎君等你许久了。”
“走吧。”
裴清川理了理衣裳,示意他带路。
进入房间时,里面除了魏钰,还有孟序秋,以及先前一同入祁州平叛的两人。
见他进来,几人都招呼他赶紧入座。
都是相熟之人,裴清川也没怎么寒暄。
“凑巧碰到魏兄,便叫了他过来。”孟序秋笑着说,“正吃着酒,见你家的马车经过,就差小厮去叫你,不碍事吧。”
裴清川扫了眼摆了满桌的酒壶,捏着眼前的酒杯晃了晃,:“这有什么,正巧今日表兄在,我吃几盅也不碍事。”
魏钰笑着叫人添几个菜,对他使眼色,说:“吃菜就行。”
这几人都知道裴清川是个碰不见酒的主,自然不会缠着他多喝。
但明日不用上值,多少还是得灌他几口。
裴清川吃了几杯酒后便靠在一旁醒神,时不时和他们说几句话。
酒过三巡,众人这才各自散开。
待孟序秋踉跄着推开门出去了,魏钰捏了捏眉间,起身站在裴清川面前,问他:“如何,真醉了?”
裴清川摇头:“只喝了几口你递过来的掺了水的,醉不了。”
“这就行。”魏钰掀开袍子,坐在他身侧,自顾自的斟了杯酒,“前些日子因祁州水患,我去了一趟,此事你也知。”
“嗯,那兄长今日忽然叫我来,是为何事?”
魏钰给他夹了两筷子菜,不紧不慢道:“你早些同我说过你那位小娘子,是云安人氏,姓闻,家里做过布匹生意。”
忽然提到闻昭,裴清川不由得的郑重了些:“对。”
“那就是了。”魏钰支着一条腿,靠在椅子上,“这次水患云安县也有波及,就是在那里我碰到了一对自称是你那位小娘子舅舅舅母的夫妇。因她那位舅母是云安县令之女,我免不了与他二人打交道,慢慢的我越听他们口中的外甥女越像闻姑娘。”
“舅舅舅母。”
裴清川皱皱眉,他当然没有忘记,闻昭曾说过,他们待她不好。
魏钰看他脸色不对,顿了顿,问:“这二人可有何不妥?”
“你接着说。”
“后面聊起来,得知他们在寻外甥女,总之说是姐姐留下的唯一的孩子,不忍流落在外,我那会儿便想到了闻姑娘,问了几句,这才确定的确是她血亲。他二人得知闻姑娘在京城,这便找了上来。”
裴清川想了想,问:“那他们如今在何处?”
“算日子,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情了。”魏钰叹了口气,坐直身子,“若只这么简单,我自然不会单独叫你来了。”
裴清川沉默不语,看向他。
魏钰罕见的有些恼火:“我觉得那夫妇二人话里话外对闻姑娘不似那般亲热,回头便派人去查看了一番,可真是对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骂的狠,还不慎推倒一个酒壶。
裴清川膝上的手蜷了蜷,竟也有些紧张于他接下来的话。
闻昭可千万,千万别有什么事。
魏钰喝了口酒,道:“小厮回来说,许家夫人二人虽为闻姑娘舅舅舅母,但这舅舅只是她祖父发了善心抱养的孩子,待老人去世后,竟是妄图闻家家业,连你那小娘子的爹娘的命,指不定都是他二人所害。”
“他那儿子更是个泼才,甚至还险些污了闻姑娘清白。”
裴清川身形晃了下,手撑着桌子,抓着桌角,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
魏钰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清川?”
裴清川觉着头好像越疼了,额角也一跳一跳的,像是真正醉了酒。
连呼吸都变重了。
他直觉今日这一切都不太对,不该是这样的。
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该这样的。
魏钰过来扶住他:“清川。”
裴清川好像才回神,他猛地抓住魏钰的胳膊,声音艰涩。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兄长,这些,她从来没有对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