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踏上航班之前,闻徽单独跟席临舟见了一面。
办公室,正在翻抽屉找东西的席临舟,抽空看了她一眼,“休年假?”
“嗯,想休息一下。”她有十天的年假,不休就是浪费。
他想,闻徽最近在公司的确是有些闲了,去休息也算不错。于是他答应得很轻松,“好,可以,准你休到春节后,你准时过去报道就行了。”
闻徽道了谢。
他又埋下头去干手上的事情,过了两秒,他察觉到她还站在原地,不免奇怪。
“有事要说?”
闻徽犹豫了半晌,终究没有出声。
无论她和席言的结局怎么样,容她再逃避些时日。
等她回来,也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了。
她岔开了话题,认真地告了别,“席总,再见。”
他听了这声含有重量的告别,突然起了身,朝她走过来,对她伸出一只手,“闻徽,你是我亲手培养的人,从进公司起就在我身边,派你过去我很放心,但比起分公司,我更需要你,希望你能早日回来。”
闻徽略有感触地回握他的手,“谢谢席总。”
她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席临舟手下做事,如今要出去了,有种和离开父母的羽翼下同样的感受。
她故作轻松地开玩笑,“您把KPI定低一点,或许我就能早点回来了。”
席临舟淡然微笑:“我相信你能办到。”
她笑:“嗯,我也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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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徽从衣柜里取出要穿的长裙,站在落地镜前比了又比,这条裙子实在是薄得要命,比起冬天,更适合穿在春暖花开的暖和季节,即使配上精致的大衣也很薄。
她开始思考为什么很多时候和席言的见面都在凋零的秋天和寒冷的冬天,而春天是很少的。
她的行李箱已经整理好几遍了,里面的衣服换了又换,可总觉得缺点东西,她叉着腰静静站了半天,索性全部都拿出来,只留下两间件基础款和贴身的内衣,既然是出国,直接去买就行了。
阳台外面月亮明亮,她端着一杯水走出去望了一会儿。月亮明亮又孤单,她精神兴奋的大脑渐渐冷却下来,她不认为自己飞去另一个大陆去找他是冲动行事,可总有些不安,像是要做一件没有把握的事情,这种无把握在工作中是要命的,看不清结局,也不知道会出什么差错,总之没有拨开云雾之前都是模糊的,她有些想拨通电话。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她就否定了,打电话会把一切显得过于直白,像是一场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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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伦敦的那天,闻徽竟然有一种格外兴奋的心情。
那长达十来个小时的航程中,她没有丝毫睡意,她一遍又一遍地翻看在机场随手买的书籍,手边的咖啡也没有停过。
落地时,她的眼神望向昏暗的天空稍做游离。
还是打了车去往一家酒店。
来到伦敦后,她没有选择先去见他,而是独自在城市里游荡了一天,去了很多地方,甚至是那家动物保护区,见了那只白鹿。也独自去喝了酒,躺在酒店里毫无顾忌地大睡了一整天后,她终于从床上坐起来,打通了那个电话。
他接电话是很慢的,几乎要挂断了才接起。
然后是无声的沉默,连呼吸都听不见的安静。
“席言,是我。”
他顿了顿,呼吸很轻,并不是很意外,“姐姐。”
“我在伦敦。”
宛如一枚石子投入平静湖面。
“你……”
他声音里终于有了些起伏,却定在了一个你字上。
“我都来找你了,没有表示吗?”
他叹气,声音里流露无奈,“姐姐,我在纽约。”
闻徽一怔。
一腔热情被淋了冷水,心瞬间凉透。
所以就说,这种一声不吭飞过去找人就是不怎么靠谱。
一时间心情有些五味杂陈。
见她不说话,他有些担心,试探着问道:“不开心?”
他语气平稳,脚步已经快速往书房移动了,打开电脑,手指灵活地点开网页开始订机票。
闻徽来找他了,他怎么能在纽约呢。
“席言,我们是不是命中注定要错过啊?”她慢吞吞地问了一句。
就像上天的旨意一样,让他们不能相见。
明明她鼓起了勇气,却还是错过,就像电影里的男女主角一样戏剧化,因为阴差阳错而得不到圆满。
席言听后凝眉。
片刻后又莞尔笑了笑,“姐姐是不是喝酒了?”
在说胡话呢。
她声音低微,没精打采,“没有,已经醒酒了。”
原来还是喝了呀,他笑意加深。
“姐姐特意来伦敦找我?”
“席言……你很得意?”
“嗯。”
她妥协了,因为想和他在一起而妥协。
他能不得意吗?
她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可真不含蓄。
他敲定了航班,一边支付一边叫她,声音有些缓慢,“姐姐。”
“嗯?”她的声音依然沉闷。
他在开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