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杀青后,姜晴就没什么别的任务了。因为要保持新人神秘性,在电影官宣前她不能去接别的戏。
在上程晔安排的表演培训班前,姜晴回了趟香港。
港岛二月海风都是微凉的,早晨八点山上雾霭都未散尽,偌大的公墓区人烟稀少,几乎只有姜晴和她妈妈。
石碑照片里的女孩和她眉眼有几分相像,却因常年生病显得孱弱,哪怕在笑,都给人一种易碎的玻璃感。
姜晴在一旁摆放花朵和水果,还有她最爱的巧克力,薯仔也被带了过来,安安静静地卧在冷冰冰的石碑旁。
姜母坐在地上,止不住地抚摸那张照片,泪眼婆娑,语带哽咽:“小云,我和你妹妹来看你了,你爸爸明年也能来。家里欠的钱马上可以还清,我们这你不用担心,越来越好了。你在那边呢,过得好不好?”
附近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山鸟啼叫,像在回应。
姜晴走过去,挨着她妈妈坐下,帮她擦着眼泪,自己却在张口的时候眼眶瞬间红透:“姐姐,你不用担心我。跟你讲,现在在内地哦,有人找我拍了电影。等那部电影在视频网站上映了,我会回来看你,我们一起看,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欢LEON吗,等我以后红了,我去帮你要签名。”
“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你生气了。为什么你都离开四年多了,从来不肯来梦里看看我呢?”
“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她的姐姐虽然有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总是呆在屋子里,她又很顽皮好动,总是闲不住,可姐妹俩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她们流着相同的血液,是这个世界上对彼此最亲近的存在,从小到大可以共享和对方的一切,从一张小床,到对方的苦痛和幸福。
哪怕她有时候会因为工作疲惫感到泄气,也不止一次幻想过如果她们天生就很有钱该有多好,可姜晴却从来没有在外表露过一丝抱怨痕迹。因为他知道,哪怕是这样的奔波忙碌,对她姐姐来说,都是一种奢侈的自由。
每次来看姜云,她们总是能待很久。这次下山的时候,日头都已经爬到了最高处,将姜母脖子上深深的皱纹照得一览无余,苍老的痕迹被直直暴露出来。
姜晴一只手牵着薯仔,另一只手摸了摸她妈妈的脸,问她:“妈咪,你是不是最近又在打好几份工?你年纪大了,不要再那么辛苦啦。我会赚钱的,那些欠的钱你不用管。”
姜母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多干活我身体更好了。再说了,那么多钱,怎么舍得让小囡一个人还,也要为你以后嫁人存点钱啦。”
话说到这儿,姜母又担心地看她一眼,试探着问:“小囡……”
一看她表情,姜晴就知道又是旧事重提了,马上打断:“好了,妈咪,我自己有数。”
“我知道。我就是想和你说,有时候人真的要往前走,不要一直留在过去,留不住的,”姜母握着她的手,意有所指:“梓轩跟你一样,也是个死心眼的孩子,他到现在都没拍拖过。小囡,有时候也要看看身边的人。”
“……”姜晴叹了一口气,知道她妈妈是完全为了她着想,难得见面不想和她闹不愉快,最后还是笑着没反驳。
山上阶梯陡,这会儿人比之前多了点,薯仔这狗人来疯,姜晴说话间隙没看住,被它一个爆冲拉得往下趔趄,为了躲避旁人只得往旁边歪倒撞在石阶上,疼得闷哼一声。
雪上加霜的是,手机还从口袋里掉了出来,咕咚咕咚滚到下面一个平台才被人捡起来还给她。
一看屏幕,已经四分五裂,屏幕上还出现了两条绿线。
像是知道做错了事,这下薯仔总算安分下来,夹着尾巴贼眉鼠眼地瞅着她,让姜晴哭笑不得,只得往它皮实的背上重重拍一下,以示惩罚。
“你就惯着它吧。”
姜母扶着她往下走,没好气地埋汰了声,原本的话题也被扯开。
送姜母去小巴站台排队时,她还没放弃说服姜晴一起回婆婆家住。可姜晴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只用了一句话就堵住了她所有的理由。
“我要回坪洲的,妈咪。不然屋子里黑漆漆的,姐姐今晚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看着金毛摇成螺旋桨的尾巴,没忍住笑了下,摸了摸它的头,临时决定:“薯仔也和我一起回岛上住吧,婆婆家很小,它估计都憋坏了。姐姐以前最爱和薯仔玩了,她肯定也想它了。”
*
姜晴原本以为手机只是屏幕碎了,凑合凑合还能接着用。
结果第二天大上午的,她被床边的薯仔闹醒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坏了,闹钟也没响。
她以为是薯仔急着去外面玩,被薯仔扯着裤脚拖到门口才发现是许梓轩在门外,看着像等了有一会儿了。她连忙打开门,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来了。”
许梓轩并不在意,冲她笑了笑,“没关系。平时老坐在办公室里,今天正好在外面晒太阳了。”
薯仔在一旁等得不耐烦,拿脑袋不停蹭着许梓轩的手,催他出去遛狗。正好昨天摔了那一跤还没恢复,姜晴也没和许梓轩客气,把薯仔交给他以后,自己准备去中环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