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棋大赛并不是免费进场的,一个人想要参加只需要交一文钱的入场费就行,好的一点是不限入场次数,而连胜三场不仅能进阶还有十文钱可拿,一进一出,净赚九文,就因为这个,很多人一旦连输三次出去了,就马上重新交一文钱再来一次,而守擂者一旦输了就要离席,从守擂者变成挑战者,很多时候,守擂者和挑战者的更换频率极高,到最后能连胜三场的人,不是棋艺到了一定的境界,就是运气爆棚遇到了三个菜鸟。
令人没想到的是,因为入场资格过于简单且不限入场次数,也就是一个人只要没有三次连胜达到晋级的资格,理论上每次三连输之后,都可以重新交一文钱从头再来,直到这个初选结束,很多人就是利用这个漏洞一直留在围棋大赛的战场之中,有的是为了学习,有的是为了收集资料,还有的纯粹就是不甘心一直输,为的就是进阶。
围棋大赛赛场的布置很简单,两张椅子一张桌子就凑成一个战场,而在建的宽敞明亮占地空间极大的和顺楼里,一排排一列列的摆满了桌椅,相邻的战场用一张屏风隔开,排与排之间间隔的距离有两米宽,绝对不会出现拥挤的情况,比赛人选是随机的,因为只要交一文钱就能进场,所以,只有一个人连胜三场得到进阶的资格,才会被录下名册,所以,这个随机并不是你想挑战谁就和谁下,而是一排的人对弈,胜者不动变为守擂者,负者离席顺着他这一列往前走,在另一个投子认输的位置重新坐下,开始下一局,胜者能得到一张巴掌大的正反皆是太极图的圆牌子,而负者则得到一块同样大小的白牌子,每一局限时两刻钟(半个小时),一局结束之后,会有人按照胜负分别发牌子。
为了防止有人混水摸鱼,每个人在进场的时候会拿到一块号码牌,在这个屋子的一面墙壁上贴满了对应的号码,胜负牌子不仅会发放到个人手中,还会在墙壁上同步进行变换,在这样严格的制度下没人会为了一块牌子失了自己的脸面,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要脸的还真是凤毛麟角,再说了,你输了又不会留下名录,交个一文钱重新来过就好,犯不着赔上自己的面子。
而这样的结果是,很多人总是在胜负之间不断的变换,能顺利的得到三块太极牌子的人少之又少,而能以极快的速度拿到三块白牌子的人也不多,不过,总是有运气爆棚和倒霉到家能做到,这种情况在第三天有了变化。
最开始参加围棋大赛的都是先得到消息的,算得上厉害的不多,在春闱进行时的时候开始初选本就是给很多下棋一般的人一个机会,不然等那群正处于学识最强,脑细胞最活跃的举子们一出来,淘汰率绝对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但是不要忘了,作为京城,和其他地方相比,除了人口密集之外,还有一个特别之处,那就是官员最多的地方,有一句话不是说的好?在京城不要轻易得罪人,谁也不知道你得罪的那个人和哪个衙门哪个官员有着关系,而这些官员,基本上都是从举子时代过来的,换而言之,这些人虽然可能因为为官多年,思维有些僵化了,可是围棋玩的是什么?是谋略,是诡计,是灵机一闪,在这方面,当官已久的官员们绝对称得上擅长,虽然围棋和为官处世不太一样,不过,官员嘛,闲着没事干的时候,除了喝酒玩乐,对弈这种雅事绝对是首选,为官者,高手中的高手是会想让对手赢几子就赢几子,想让对手输在开头还是输在结尾,自由控制由心,和上官下棋下久了,这都成一个合格下属的必修课了。
而这次春闱偏偏就是这些为官者们最焦心又最悠闲的时候——除了被关在贡院里面的考官们——焦心于贡院里面考试的人,悠闲在现在最大的事就是春闱,其它只要不是边疆有战事,什么地方出现灾情,都可以稍微押后处理,第三天正是休沐日,一个习惯于休沐日喝茶看和顺楼里面的节目的一个官员拉着同样有子女在贡院考试的同僚到茶楼散心,就这么的遭遇了围棋大赛,交了一文钱进去,很快就得到了三连胜,听到进阶之后还有进阶,好奇之下就把衙门的同僚一起拉到这里参加比赛,然后越拉越多,很多部门甚至倾巢而出,毕竟围棋大赛宣传语可是写了,高额奖金,谁会嫌弃钱多啊,尤其是这种什么忌讳也不犯的钱——他们对他们自己充满了迷之自信,深信他们能拿到这个最终的奖金。
这一点在大部分人都拿到了十文钱的时候达到了高点。
围棋作为一项深受文人雅士喜爱的脑力活动,自然是老少皆宜的钱,在这些官员们对奖金想入非非的时候,一个十岁左右的小朋友蹦蹦跳跳的从他们身边走过,手中拿着和他们一样的十文钱,飞快的跑到路边的摊子前,买了糖人糖葫芦,分给几个张大嘴巴围着他的小朋友,“看吧,很容易的,下赢里面的大个子们就行,这次我请你们,等你们也赢了,也要请我。”
“当然,多亏你发现了这个好去处,不嫌弃咱们年龄小,我回去把我学堂的同学都带来,进去只要一文钱,三胜就能拿到十文钱,也不知道下一次是几连胜,能拿到多……嘶……哈……少钱……”
“是啊是啊,能买好多糖了……嗯嗯,糖葫芦真好吃……”
“下一次我要买桂花糖,那个应该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