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更是将脸扭开,不去贪恋她手上的温度。
“后面那位妃子流产了,母妃说是报应,”曲砚辞兀自继续着,“她说是苍天有眼,父皇该看清了……记得那日,她穿着父皇最喜欢的衣服,打扮得极其美,她忘了我还藏在帘子后面。父皇走进了她的寝宫,却怒气冲冲地伸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母妃被他打在地上,嘴角流着血,可她还是抱着父皇的腿,她仍在诉说着爱意,说着他们的过去。。”
曲砚辞的表情猛地恶狠狠地:“她这个时候还在相信着他说过的话!”
“是啊……都是过去……”曲砚辞感觉到了没意义,他泄了气,“我想了千百种理由冲出去,但我是个懦夫……我就看着父皇将母妃踢开,他看她的眼神是那么冰冷,好似在看仇人,他们把母妃拖了下去……”
“我……”曲砚辞哽咽了几声。
许潮音看见他的眼睛里有泪水流下。
他在悔恨吧?他在悔自己当初没有冲出去,在恨皇上,恨他怎么将承诺轻易抛之脑后。
许潮音想到了自己,她也曾同曲砚辞一般相信着一生一世。
一般人的心尚且瞬息万变,难以求得,何况九五之尊的皇帝,他的心无人能猜。
许潮音想要掏出手帕给他,摸了摸怀中,却没有摸到,她心中暗自叹气,一手扯了衣袖去给他擦泪。
许潮音没寻思太多,或许她该佯装没看见,任他默默流泪,但她不愿他伤心。
许潮音忆起曲砚辞还住在许氏府邸时。
她坐在紫藤花下,与宫鹤霄往昔的时光浮上心头,她与他快乐的日子那么多,如今一切都如过眼云烟。
许潮音讨厌动摇的自己,亦有些埋怨说不出当初誓言的宫鹤霄。
她在午后的阳光下睡去。
醒来时,她身上盖着熟悉的披风。
“哎呀,总算醒了,我站得都累了。”曲砚辞懒懒地说着,凑上前用衣袖擦着许潮音脸上的泪痕。
许潮音方才还处在刚睡醒的朦胧状态,被曲砚辞这么一触碰,她吓得差点跳起来。
“这……这披风是你的?”待看清来人,她冷静了不少。
曲砚辞接过她递过来的披风,好笑道:“还能有谁啊……”
原来第一次见面她不知不觉睡着后,身上披得便是他的。
“我以为你不会从院子里出来。”许潮音嘟囔着。
他总是让他们三人去他住的院子里去。
“他们不在我就出来了,”曲砚辞悠悠道,“谁知一出来就看到一只多愁善感的小猫儿。”
“小猫儿?”许潮音怔了怔,待反应过来后,她没有气他的称呼,而是赧然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曲砚辞做出一副低头沉思的模样,片刻后他勾唇一笑:“你觉得我从什么时候,那我就从什么时候。”
“你……”许潮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跺脚,“你休要拿我寻开心了。”
她涨红了脸,像是熟透的桃子。
曲砚辞蓦地温柔了目光,他轻言细语道:“我本想替你擦泪的,可你睡过去了,我只好等你醒来再替你擦了。”
眼前的曲砚辞令许潮音熟悉又陌生,她移开视线,良久才道:“你……你不用做到这种地步。”
说罢,她怕他再回,又匆忙道:“我去用膳了。”
许潮音走得太快,没有听到曲砚辞在后面说得那句“我自愿的”。
如今,曲砚辞哭了,她该替他擦泪的。
曲砚辞忽地又握住了许潮音的手,他定定地看向她,再一次问道:“你愿意跟我走么?”
“如果我什么都有,你愿意跟我走么?”
“我……”许潮音依旧无法回答他。
曲砚辞的手渐渐松开,许潮音不甘地又反握住他。
她下定决心般地:“如果你什么都有,我会考虑的。”
起码到时曲砚辞能有更多选择。
许潮音的表情太过凝重,曲砚辞心头一跳,他的唇轻轻擦过许潮音的手背,他继而大笑道:“我明白了。那我定是要如了他的愿,不,没那么简单,我得比他做得更好,然后再让他后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