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苏老二也闲了下来,每当闲下来的时候,他便约几个能说着的人到南山上登山。 那天,他们几个人登山散步,当路过妙姨山的时候,他发现路边的那个小庙里有一个人跪在地上朝着那尊神像一个劲儿的磕头,一个劲儿地许愿。 烧香的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即使是几个再要好的朋友,若一同去烧香,当一个人许愿的时候,另外的几个人是要自动回避的,这一点苏老二很清楚。 看到小庙里有人许愿,苏老二几个人连忙加快了步子走了过去。 但苏老二越往前面走,心里越觉得好像有点什么东西需要弄清楚,一会儿,他便问自己,那小庙里的背影咋似曾相识呢?那是谁在那山高林深,人迹罕至的地方磕头许愿呢? 这种疑问立刻阻止了苏老二的脚步,他又拐回去朝那个小庙的走过去,这时,他远远的他看见佟仓货从小庙里走了出来,两手在不停地拍打着膝盖上的尘土。 苏老二连忙抽身走开了。 在山上又逗留了好一阵子,当苏老二几个人朝山下往回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又和佟仓货碰面了,那真叫“山不转路转”。 一群人中都是昔日佟仓货的下级,当众人看见他都不约而同地拐到一个岔路上走开了。 那时,只有苏老二和佟仓货的眼光交织在了一起,况且那眼光中都表明了有话要说的样子。 这时候,苏老二一下子看见佟仓货的脸上已经没有一点昔日的光滑了,那五官明显的松弛了下来。 佟仓货看见了苏老二,连忙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说:“来吧,来吧,咱俩喷几句儿”。 这个时候,苏老二一下子想到,一个人为啥要烧香?为啥要在神的面前跪着不断地磕头呢? 这人要么是在求神的保佑,要么是在许一个什么愿望的。 想到这里,苏老二的心里立刻产生了侧隐之心,心中的怨气一下子释放了一大半。 佟仓货看周围没人,他看着苏老二的脸问道:“老二,你是老傲呀,你都经常在大家面前称呼我为‘老佟’”? 苏老二没想到佟仓货会问这样的话,这个时候苏老二好像是有了和他犟嘴的勇气了,他说:“这是事实,一点都不错,你是把你自己想的太伟大了,其实众人都是这样称呼你的,这样称呼你的人都是很尊敬你的人,你不知道那些不尊敬你的人是怎样称呼你的。 我之所以那样称呼你,那是因为我转为公办老师的时候,你给我的新校长说我是接受他改造的,我为啥要接受他的改造”? “那是因为你和咱村里的干部都不对劲儿”。 “谁说的我和他们都不对劲儿了”?苏老二问道。 “这点你也别犟嘴,这是事实,有谁不知道”? “这是事实,这也不是事实,要完全是事实的话,为啥后来他们又非得叫我回咱村里去当校长”? 佟仓货好像是意识到了一点什么,他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苏老二又说:“你这人咋这样呢?我和他们不对,原因都是我的错?说一句老实话,你之所以说话向着他们,就是因为每年年下的时候,他们给你送东西你吃不清了····”,佟仓货用手抹了抹自己的前额,那意思很明显,好像是在问苏老二:你咋知道呢? 这时,苏老二瞪眼看着他,好像逼他表态说话。 佟仓货又说道:“难道说你不知道你当年竞选村长是挑战,不尊重人家康家吗?难道说你不知道康家在苏家屯的势力吗?难道说你不知道我和康家是什么关系吗?你不尊敬他们就是不尊敬我,所以我就是要斗你的事儿”。 苏老二说:“我不尊重他们是有原因的,那中间的原因你知道的清清楚楚,但你没骨气,你拿着斧子一面砍,你按着一头儿沁蒙子,你制造矛盾,利用矛盾从中渔翁得利。 你非常清楚,一个村子里祖祖辈辈几百年,那中间的恩恩怨怨能够影响多么深远,说我不尊敬他们是瞎话,但我尊敬他们是有底线的,开始几年我无条件的尊敬他们,服从他们,但我长大了,他还那样不把我当一回事,我就是不尊敬他们了·····”。 “你是太得意忘形了,你说不是你我都转不了正,不是你我都当不了校长,你和历任的公社书记都是亲戚·····,你没有觉察到我早就知道这些都是瞎话了吗”? 停了一下,苏老二又说:“你张嘴就骂人家这人的娘,骂人家那人的娘,你存着人家都没那功能?人家大家要骂谁家的娘? 特别是你的学生,人家问你叫叔,你骂他娘也说过去,人家问你叫伯伯,甚至问你叫别的什么长辈,你都这样张口就来骂人家娘,人家当学生的时候,除了说明你职业道德的缺失,在某些情理上也能说过去,但人家长大了,参加工作了,成你的下级了,你还这样骂人家,人家一定是要还你的,你想过后果没有”? 苏老二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朝这样已成事实的话题上发展。 他忽然想起来了一个十几年前都想问佟仓货的那个问题:“你对全世界的人都宣告说我搞‘地震’,指的是啥”? 佟仓货好像回忆了一下,说:“那是因为你告状说我吃回扣那件事,现在我也用不着背你了,在咱苏家屯每年他们吃回扣,你咋不敢告他们”? “现在咱不说我敢不敢的问题,你没有半点善良之心,你吃回扣不分老弱病残,你吃肉不吐骨头,你是直接吃到我的身上了,所以我告你的状了,这就是我搞‘地震’了?若你家里的女人受侵害了,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