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炙烤着大地,他肆意挥洒着那带着可怕热度的阳光。大河深渊尚不明显,一些小溪池塘的水位却明显有了下降的迹象。
外面已经渐渐起了风雨,谢府里依然平静安然。
距离谢芝上次出门,已过去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上课也持续了将近一旬。
哪怕心里多么抵触一件事情,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也可以养成习惯,谢芝便是如此。
谢芝每日照常上着课,态度已经从排斥变成淡然接受,平静的听课、背诵记忆知识点、向夫子请教疑惑、放学和弟妹们一起做功课……
除了某个时常在她面前晃悠的人,一切都渐渐步入正轨。
“女公子!”
有些事它就是不能提,有些人更是不能想起,一想起准会阴魂不散的出现在面前。
谢芝假装自己没听见,加快脚步向着书房走去。
奈何身后的人个子高比她,腿也比她长,三步跨做两步,便走到了谢芝身旁。
谢芝假装才发现:“陆郎君,你怎么在这里?天气这么热,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小心中了暑。”
虽然天气热是事实,但这会儿已过了最热的时候,二人还处在背阳的走廊上,倒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中暑。
谢芝说这话,一是为了赶人,二则是暗暗挤兑他。
身后跟着的谢琪见着这情形,却是见怪不怪了。
谢芝既然想着要少和陆恒来往,自然就有意识的避着他,每每避不过之时,便会以言行举止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她原以为自己表露得如此明显,陆恒再怎么厚脸皮,也该知难而退离她远一点了。
没想到他不止说话直白难听,脸皮也厚,依然我行我素。
经过这些日的你来我往,哪怕是最小的谢茗都知道长姐不喜欢这位陆郎君了,更何况其他人。
原本谢琪和谢珑等弟妹还想着帮忙,谢芝却不愿意影响他们,让他们该学习的去学习,该做功课的去做功课,自己来处理。
因此这会儿的谢琪见着长姐又被陆郎君绊住,只得先带着弟妹们先去书房。
这时候的社会风气其实并不算太过严苛,一边是高门士族为了社会地位分外看重名声,一边是民间百姓风气开放鼓励寡妇再嫁。
和离另婚虽少,却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因此,虽有男女之防,却也不至于说几句话就会有什么影响。
更何况,这里毕竟是谢府,谢琪倒也不太担心。
陆恒哪怕听出了她说这话的语气不对,还是坚持挡在谢芝身前。
他抬手作揖,挺直着脊背,弯腰郑重行礼:“女公子,在下为那日鲁莽之言深感抱歉,还望你能原谅在下。”
谢芝侧身躲过:“陆郎君何出此言,不过你随口而出的一句戏言,当不得真,我自然也是明白的。”
陆恒有些着急,道:“女公子,我知道自己不太聪明,也不懂怎么说话,以后我会少说话的,一定不惹你生气了。”
谢芝觉得这话有些好笑,他多说话还是少说话,又关自己何事?
只要少和他说话来往,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生气不生气之说了。
她不打算再继续和他纠缠,索性直言:“陆郎君这话说得有意思,你我本就于对方不甚熟悉,既处不来,便也不必过多往来,我自然也不在意你说话怎样。”
听到这番话,陆恒大概真的很焦急了,脸上少见的出现了慌乱的神色:“并非如此,女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已经决定跟随你了。”
谢芝有些烦躁:“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不需要你报恩!”
陆恒没说话,犟着在那儿,眼里的意思却很坚定。
看着对方毫不动摇的姿态,谢芝有些心累了。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我该如何赔罪,你才能原谅我?”
看着对方那有些干巴巴的样子,谢芝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和他的拉扯,简直有病!
他有病,她也有病!
她无奈道:“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执着要向我报恩?”
陆恒茫然:“你救了我,我当然就要报恩啊。”
“而且我觉得你很好,比我以前遇到的人都好,”他又道:“我想跟随你。”
谢芝没想到这人突然会说出这话,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她没想到这陆恒真是个呆的,脑回路有问题的那种。
连带着自己也不正常起来,还和他计较了这么久,白白耗费心神。
她问陆恒:“你真的想向我赔罪?”
听出谢芝有松动的迹象,他赶紧点了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那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答应吗?”
陆恒:“但随你差遣!”
谢芝看他认真地样子,才相信他是真的想赔罪了。
只是本就不是多大的事情,只因她比较在意,才显得严重了些。
他这么对待,倒让谢芝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也想不到有什么想让他做的。
她试探的问他:“我这会儿也想不起来要让你做什么,先记着,等我想好了再和你说,可以吗?”
陆恒一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