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多么好,都冲着伙计要药茶喝。
“啥?你家这药茶只能在这儿喝?”
一人突然吵嚷起来。
那手脚麻利的伙计也不惧他,直愣愣回他:“都不要钱了,你还想咋的,你还想把这两桶药茶都搬回家去不成?”
听见这话,旁人也拿异样的眼神瞅他。
有那脾气爆,见不得的开口:“能不要钱喝一碗就行了,要是想着家里老小,回去叫出来不就行了,再这样闹信不信乃父我揍你?”
那闹起来的人见势不好,也没接着硬刚,悄咪咪儿地躲在人群后面去了。
不过这话提醒了在场的其他人,他们有的匆匆喝了一碗,抹了抹嘴,就走了。
看那离开的方向,应该都是回家叫上家里人来喝药茶的。
还有那浑水摸鱼的,喝了一碗转个身又来喝第二碗。
两伙计也没管这些,药材多着呢,按着方子配一配,放进大锅煮上一些时候,就又是几大桶药茶了。
主家说了,随他们喝,这么热的天,也喝不出什么问题!
“阿娘!阿娘!”
一个十五六岁的黑瘦少年急匆匆跑进屋,嘴里不停喊着。
“怎么了,大郎,出什么事了?”
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妇人走出来,慌张问道。
这妇人虽然看着已经四十多岁,但她其实虚岁也才三十出头,只是太过劳苦,才显得比实际老上很多。
“阿娘,您不是不舒服吗,我们去谢家医馆喝些药。”
这名被称作大郎的少年拉着他阿娘就欲要往外走。
妇人不想去:“吃药费钱,我也好得很,用不着吃药,不去!”
“阿娘别说谎了!隔壁阿婆都说了,阿娘你前两天起不来身就是热着了,谢家医馆有不要钱的解暑药茶,咱们赶紧去吧!”
妇人挣扎的力道小了:“不要钱?真的假的?”
大郎就知道阿娘会这样,她总是舍不得花钱:“真的!咱们去晚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这妇人推开少年,回去把门锁上,这才拉着少年跑:“那还不赶紧跑快点?”
县城里,这样的情况还发生在不少人家里。
他们都是些家境一般,平日里吃点油盐都抠抠搜搜的人家。
家中若是有人生了病,为了不拖累全家,硬是忍着扛着,直到扛不住倒下,彻底结束这辛劳苦痛的一生。
谢家医馆只是提供了一些能解暑的药茶,对于这些人家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还犹未可知。
但是,谢芝的目的也不是想要所谓的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她也做不到这一点。
她只是想着,能给他们免费提供一碗小小的解暑药茶,而已。
距离谢家医馆不远处的街口,停着一辆外表不怎么起眼的青布牛车,坐在上面的谢芝轻轻挑起车窗一角,静静看着。
平静的乌黑瞳仁里,倒映着人群兴高采烈地场景。
她看了一会儿,放下车窗,对着外面的车夫吩咐:“回去吧。”
“诺。”
牛车驶动起来,谢芝身体也随之轻轻晃动。
车外,陆恒抱着那把短剑,也扭头看着不远处的场景,耳朵却高高竖起,听着车里以及周边的动静。
……
“家主,谢家这几天在城里动静儿大着呢。”
上首正坐着,自己跟自己博弈的中年男人漫不经心地又放下一粒黑子。
“哦?”
“先是花钱收那许多草药,现在又不要钱请那些庶民喝药茶。”
“你没插手?”
“仆试了一试,没管用。”
中年男人,也就是王县丞又落一子:“咱们这位县令一向运气好,有了个好岳丈不说,还得了个貌美的贤内助啊。”
一旁微微躬身站着的仆人看着他脸色,说道:“您的意思是,这是那位夫人的主意?”
王县丞看了看他,又把视线放在棋盘上:“妇人之仁,却也不失为捞名声的好计策。”
这棋盘上的局势瞬息万变,眼见代表己方的白子不占优势,他也没了下棋的兴致。
他丢下手中棋子:“罢了,先不必管谢家了,不过是些庶民。”
转头看向眼前信重的仆从:“我叫你办的事,如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