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虽是酷热难耐,抵不过大家心里想要去庄子上度假避暑的热切。
这几日,府中之人都忙着收拾各式衣物、器具,都是用习惯了的,若不带上的话,到了庄子上临时再找也是麻烦。
琴音和书语也在为谢芝收拾要带上的物件,零零碎碎的,又杂又乱。
“女郎,你是想要带上这个石青色的纱帐呢,还是这个月白色的纱帐啊?”书语在那里对着两床不同颜色的纱帐纠结。
谢芝抬头去看了一眼,见两个颜色都挺素净的,低头看书的同时随便选了一个颜色:“就月白色吧,帐子里进了蚊虫更显眼一些。”
书语一听就知道,自家女郎又在随口说话,根本就没有入心。
她和琴音每天都会从里到外检查纱帐,根本就不会有蚊虫钻到帐子里去。
但谢芝都已经说了,选月白色的,她也没多口说些什么,左右除了颜色,其实大体上并没什么不同,带上哪一床都一样。
不一会儿,琴音那里又问:“女郎打算带上哪些衣裳首饰呢?”
谢芝也看不下去书了,随手搁在一旁,起身走去琴音身边看她那些衣裙首饰。
那些繁琐贵重的首饰,谢芝一件也不打算带上。
她随手指了一些带上去轻便又好看的:“就带上这几根带着吊坠的发带,还有那珍珠钗和蝴蝶钗,珠花额链这些,你看着带上几样就行。”
琴音犹豫:“真的一副贵重的首饰也不带上吗?”
避暑(度假)呢,带什么贵重首饰,又不是要出门做客。
谢芝果断开口:“不带!咱们去庄子上是为了玩儿的,头上戴那么贵重的首饰,到时候磕了碰了或者是掉了,我也觉得可惜得很。”
“衣裳也是,就带上些方便活动的,颜色也素净些更好。”
琴音不太赞同:“女郎,衣裳太过素净恐怕不好,若是被庄子上那些不长眼的冲撞了怎么办?您打扮贵气些,教他们一见就觉得您不好招惹才好呢!”
她这话说得也有些道理,谢芝摆了摆手,让她照着她选的首饰选相宜的衣裳就行。
光是收拾东西,众人就收拾了两三天,等到六月十八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大家才算是真正的收拾好要带上的东西。
但是谢芝是早就收拾好了的,一是她东西少,不像其他人拖儿带女的光是衣裳就要带上很多才够换洗。
二是,虽然她搬出了正房,但这也不代表崔夫人就不管她的事情了,她的很多东西都还是由崔夫人这位母亲为她准备的。
用过晚膳之后,趁着天色还大亮,谢芝照例去了书房写功课。
当过那么多年学生的她最是知道,若是不把整个暑假的功课尽快写完,等到开学前夕再赶作业,那很有可能就完成不了了。
尤其是语文这一块儿,练字和作文,那么多字,基本不可能靠别的办法速成。
朱夫子教他们,基本上算是小班教学了,哪怕稍有不认真,他老人家恐怕都能看出来。
谢芝可不想当着众位弟弟妹妹面前被朱夫子批评。
她又不像陆恒那样,脸皮厚得出奇,被朱夫子批评功课都一脸寻常,浑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不过半月而已,朱夫子对待他的时候,就已经进化到佛系班主任的心态了。
谢芝心里对他佩服极了。
到了书房门口,她发现往日守着门的仆从居然不在外面。
谢家书房虽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物,但光是那些书就已经很珍贵了,府中安排了人专门看守书房的。
进了门,她才发现,原来人在里面守着呢。
谢芝原本还有些奇怪呢,往里一看,才发现是某个从未在书房出现过的人。
“阿恒?你怎么到书房来了?”她可是知道,陆恒这人不怎么爱看书的。
谢芝便说着,边往自己习惯的位置上走去,给自己的砚台添水,开始磨墨为写功课做准备。
“我在等你。”陆恒放下手中的书,看着谢芝一系列动作,说道。
谢芝疑惑,手下动作却不停:“等我?等我做什么?”
陆恒没说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两个散发着清清甜甜气味的蜜桃,举着手,递给她,眼睛亮闪闪的。
谢芝惊喜地放下手中墨条,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从他手中接过来:“这桃看着就很甜,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虽然现在正是吃桃和李的时节,但已经临近尾声了,很难能看到品相像她手里这两个桃子这么好的了。
陆恒见她很喜欢,表情也放松了些:“我去山上打猎的时候,在一家农户家里看见的,拿东西跟他们换了这两个长得最好的蜜桃。”
谢芝看了看手里的桃子,递回去了一个。
在他疑惑的眼神中,她解释道:“既然你只换了两个,那我们就一人吃一个吧。”
她知道,两个都还回去的话,陆恒肯定不会接的。
一人一个。
陆恒很喜欢这个说法,他没有拒绝谢芝的主意,伸手拿了过来。
眼下既没有清晰桃子的清水,有没有小刀可以削皮,谢芝有点苦恼该怎么吃。
陆恒默不作声地又不知道从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