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可市是一线城市,夜晚城市的灯光似海洋般蔓延成片。
静江倒映着霓虹灯,江面波光粼粼。
厨房的灯光微润,洒在底下的青年身上,六月的天气,他却感到寒冷。
身体的力气好似被一瞬抽走一般,他一只手扶住桌子,支撑住空泛的身体。
深蓝色的眸子里灯光破碎成一片片,像是晴日海面的浪涌。
他身上的气息孤寂冷漠,不再看那边落泪的女孩一眼,缓缓站起身。
拎起桌上的酒瓶,转身走到垃圾桶边,放开手,“哐当。”
酒瓶落进垃圾桶里,青年安静地看着,半晌转身离开这里。
呵,酒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不知道怎么走到画室前,门前几天已被修好了,他打开门,里面是一片黑暗。
不知道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他踏入这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逐渐吞噬他的身躯,心止不住下沉,他听见他的脚步声,呼吸声,心跳声,在此刻震耳欲聋。
这才是他该待的地方不是吗?
关上门,锁好。
自从那日因为他锁了门被关安撞开后,他便再也没有锁门的习惯了。
可这个动作他做了千千万万遍,熟悉的已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这才是他的生活不是吗?
心脏却像是紧紧被人攥住一般,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他只是回到了他真正的领地啊。他在痛苦什么?他在难过什么?
思绪被拉扯着,青年眼神空茫地往前走,来到画板前,坐下。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眼睛逐渐适应黑暗,画布上是暗色的纯白。
周遭寂静无声,他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不知坐了多久,青年感受到眼睛的酸涩,顺从地闭上眼。
闭上眼的一刻,脑海里却再次浮现那个人的音容笑貌。
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她也是喜欢你的,她会和你开玩笑,会关心你,会抱怨你,会送你礼物,会……
又有另一个声音猛地窜出来,声音刺耳入心。
因为她把你当成她爱的阿年了!!
青年猛地睁开眼,眼神止不住的惊惶无措。
伸手按住胸口,他在心痛什么?
她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他,所有的关心也止于朋友界限,她连对那个男人的爱都没有转移到他身上不是吗?
这样的想法一出来,仿佛连他的悲伤都是没有必要的。
青年愣在原地。
手猛地碰到一个硬物,视线缓缓移了过去,入目是银白的耳机。
手指蜷了蜷,他怔怔看着那副耳机。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黑暗中,青年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向房门,解锁,开门。动作干净利落。
光瞬间落了他一身。他抿紧唇,面容绷得紧紧的,步伐速度不减地走向厨房。
厨房的灯光依然温柔,落在趴在桌上的女孩身上,光晕开一圈一圈。
青年没有说话,直接拦腰抱起人,她很轻。明明每天都有锻炼,但在他怀里很小一只,很轻,像只猫一样。
青年顿了片刻,抱着人走向她的房间。
女孩被他的动作惊醒,迷迷蒙蒙睁开眼,窝在他怀里,鼻尖是熟悉的气息,她蓦地很想哭。
扭过头在他胸膛前蹭了蹭,低声喃喃:“阿年……我好想你啊……”
女孩的声音隐隐染上哭腔,青年闻声,心口止不住泛疼,他没有资格的。他不是阿年。他只是宋时年。
怀里的人没有停歇,依然阿年阿年叫着,叫的青年心烦意乱,忍不住低低凶了一句:“别说话!”
像是被镇住了,女孩确实没有再开口了。
宋时年让她伸手开了门,她就乖乖开了门,屋里一片黑暗。他没有开灯,只是等眼睛适应黑暗后来到床边。
动作小心地把人放在床上。
他本以为她是又睡着了,直到看到她睁得大大的眼眸,才知道她一直是清醒的。
蓦地抿紧唇瓣,不再看她,转身想走。
手却被人拽住,控制住自己没有回身。身后传来她软软的声音,“阿年,你别走好不好?”
青年闻言一瞬红了眼眶,唇瓣隐隐颤抖。月华落进房间,屋里是暗色与银华交替。
月光清冷,笼罩在在青年身上,他身上止不住传来悲伤孤寂的气息。
他突然明白了。他永远做不了情绪的主人,他就是情绪的奴隶。从前是,现在也是。
他也在此刻终于明白,他究竟为什么会一再纵容她,因为,从一开始,他便爱上了她。
黑暗中,青年蓦地苦笑出声,他想做一回她口中的阿年,只做一次。
女孩的声音还在从后面传来,“别走,阿年……”
宋时年闭了闭眼,睫毛颤了颤,缓缓转过身,反手握住女孩的手。
“不走。”声音十分嘶哑,像是从身体里的灵魂之中喊出来了的。
女孩听到了他这句话,弯着眼笑了。
青年静静看着她笑,蓦地也露出个温柔的笑容来,走到女孩床边,单膝跪在地上。
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女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