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一片混沌中音桓睁开眼,下意识地迈开步子往前走。
就像是被蒙住了眼睛,眼前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肌肤能感受到的,只有一种类似于清水般的凉意。
似乎只走了几步,又似乎走了很久,音桓隐约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泛着微光的身影。
“请问……”
身影转过来,音桓大惊,这张脸正是她现在的样子。
“你是谁?”
“你觉得我是谁?”
音桓下意识地退后半步:“我、我不知道。”
那张音桓再熟悉不过的脸微微一笑:“我可以是谢清安,也可以是粟花落音桓。”
“可以是?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
“我是你,你是我。”
音桓越听越懵。
这时身影往旁边一让,后面飘来一团不知从哪儿来、散发着光的云团。
“你们本为一体。”
“一体?什么意思?”
“混沌中有三千世界,每一世界有三千生灵,生灵会随年纪渐长而与魂河失去联系,直至死亡灵魂将重新连接并归于魂河。魂河本身静止,灵魂会自行流动,直至遇到契合的世界继而降生。”
“但魂河不总是稳定的,它偶尔出现的微小波动都极有可能波及到其范围内的灵魂。”
“若侥幸逃过一劫,自是无恙;若不幸灵魂被撕裂,需待分散的灵魂都经历一次生与死的过程,方可在魂河中修复并归于完整。”
“所以我是不幸被波及的吗?”
“你被撕裂成两缕,分别降生为谢清安、粟花落音桓。在身为谢清安的你死后应将静静待在魂河,等待另一半灵魂的归来。”
“可我为什么……”
“每个世界的时间流溯各不相同,导致谢清安死后,粟花落音桓才四岁。因这一半灵魂仍与魂河有联系,所以出于对完整的本能,粟花落音桓将魂河中的你拉出并试图融合。这种情况在我的记录中并不算少见,但对于你们这些不幸被魂河波动波及的灵魂而言,你的情况也算是凤毛麟角。”
想起那身影说的“我是你,你是我”,音桓忐忑道:“那我融合是……”
“不通过魂河,是无法融合的,你的心脏正是最明显的体现。”
“你是说我心脏异常的根源是因为灵魂的缺失?”
“谢清安因灵魂缺失致使躯体异于常人,后来你和自己另一半灵魂处于同一身体时,以心脏为媒介强行融合使你感到不适,而失败后灵魂必然出现损伤,因此灵魂会在恢复后进行新一轮的融合,这,就是你间歇性疼痛的原因。”
“宋云柯呢?他也是我这种情况吗?”
“他对你用情至深,在他死后,灵魂通过你的发丝残存的印记追寻到你现在所处的世界,而你能短暂的回到这里,一是作为粟花落音桓的灵魂尚与魂河有最后一丝联系,二是宋云柯带给你的巨大刺激。”
“这里就是魂河?”怪不得周身有水一般的感觉。
“是。”
看着云团,音桓迟疑着开口:“如果没有那场波动,作为完整灵魂的我,和宋云柯的命运是不是会不一样?”
“我不知道。”
“你、你不是神吗?你为什么不知道?”
“于混沌中诞生的那一刻起,我的职责就是负责记录混沌内各类异常以及向暂时回到魂河的灵魂提供些许帮助。”
“所以你算是记录者?”
“可以这么理解。”
“那灵魂执念过重……”
“你确定那就是执念吗?”
“我……”
“还想不通自己为何生性凉薄吗?”
“我,我,原来,原来……”音桓怔怔地愣住,心头涌起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所以,我当年遍寻各地,是因为灵魂深处的渴望吗?”
“缺失者,终身都在寻求虚无缥缈的完整。”
“呵呵,”音桓冷笑了几声,突然觉得自己当年的行为有些可笑,“怪不得,怪不得我上下求索,却始终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怪不得,怪不得啊……”
“还有想问的吗?”
音桓犹豫着问出了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我曾查过资料,发现这两个世界有太多的相似之处,以至于让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某些灵异情况,导致我附体在同一个世界的某个孩子身上。”
“世界诞生的原因有很多种,你这种情况,是世界自身产生的震动即将造成它无法修复的损耗时,会复制出一个相似世界以分担震动。”
“我明白了,请问灵魂怎样融合?”
“唯有彻底脱离世界的灵魂才能在魂河中修复融合,所以我会在你的两缕灵魂中各放一滴魂水作为媒介,由于魂水能量过强,不能过久停留在任何灵魂内,因此每到满月夜时,魂水会主动回到魂河中,不过魂水脱离躯体的过程并不轻松,且一次只有极少量能离开,所以魂水多久能全部离体就只能看你的造化了。”
“不能一次离开吗?”
“你的灵魂承受不住。”
“那……”
似乎看穿了音桓的想法,云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