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旭日透过没拉紧的米色厚布帘漏进装饰复古的屋内,在手机的铃声中,音桓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皮,双臂向两边展开,懒懒的在柔软的床上舒展四肢。
昨日结束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天色显然也不早了,音桓离开机场直接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预定好的酒店,迅速办理好入住并将行李放进房间里,有些饿了的音桓立刻出去找了一家比较传统的小餐馆解决了晚饭……
扭过头瞥了一眼漏光的窗帘,音桓紧紧地闭上眼,然后慢慢的打开眼睛,她吐出一口气,从温暖的大床上爬起来,一番洗漱后,从行李箱中取出一套裙子套在身上。
落地镜中,女孩儿一头发黑的长发以一根乌木簪简单盘起,修长的脖颈戴了一条精致小巧的银质项链,上身是了件姜黄色的工字褶宋抹,腰间系有一条水绿色的宋裤,外面套了米白色的长褙子,衣裳整体衬得她身姿修长,加之色彩淡雅,看着就很是清爽。
走到落地窗前,厚实的窗帘被“刷”的一下拉开,整个房间瞬间填满了柔和的晨曦。楼层之高,使其视野开阔,似乎令世间一切事物都一览无余。朝楼下望去,路上的行人与车辆微如蝼蚁,匆匆的来,匆匆的去,川流不息。
用过酒店的早餐,音桓撑起一把小巧精致的遮阳伞,跟随手机导航的指引,十分顺利的到达了奥赛博物馆。
皮埃尔·奥古斯特·雷诺阿(Pierre-Auguste Renoir)或许是所有印象派画家中最受欢迎的那一个吧,在他的画笔下,出现的总是漂亮可爱的花朵,光与影嬉戏的大自然,快乐飞扬的衣裙,天真无邪的孩童,盈盈含笑的动人女性……
雷诺阿用他丰富明艳的色彩,将那些能够立刻把人吸引住的愉悦与美好,借画笔倾注在方寸间的画布上。
“世界上有那么多不开心的事情,为什么艺术不能开开心心的呢?”
这是雷诺阿的名言,也是他践行了终生的理念,可以说“甜美”就是他的代名词,无论人物、色调亦或是氛围,是一种甜美到让人看了就会感受到欢愉和温暖的美。
对于雷诺阿的画风,和他同时代的恩格斯曾评价过:“使作品呈现一种优雅自然的美,除了最直接的愉悦感受外,不会让人有任何思考性的负担。在他的画中找不到对人生负面的反应与答案。”
而作为雷诺阿经典作品之一的《红磨坊的舞会》(Le Bal au Moulin de la Galette或Dance at Le Moulin de la Galette)本就馆藏于这里,因而这幅画也只是暂时调换了一个位置而已。
《塞纳河畔·尚罗塞》《漫步》《秋千》《玫瑰》《恋人》《乡村舞会》……
漫步在这一幅幅明快亮丽的画作中,音桓的心情也在这一抹抹热情活力的色彩中越发愉悦。
行至尺寸有着131cm×175cm的《红磨坊的舞会》前,音桓不觉停下脚步。
这幅创作于1876年的画,是雷诺阿彻底脱离古典主义、对印象主义“光是绘画的主人”这一艺术主张深刻理解的表达。
红磨坊也被称为煎饼磨坊,是当时位于巴黎地势最高的蒙马特山上,乃巴黎极为有名的地方。红磨坊周围的景致如同庄园,与时尚新潮的都市感觉截然不同,是以种别样的田园风情。每到周末的下午,人们会跟随音乐的响起一直热舞狂欢到子夜,而这正是当时中低阶层的民众在炎炎夏日消磨时光的最好场所。
只不过那时法国社会十分动荡,而工业化进程的加速,致使传统手工业受到巨大冲击,尤其是依赖手工生活的女工,处境异常艰难,以至于三教九流汇集的红磨坊在当时成为危险、混乱和道德沦丧的代名词。
但在雷诺阿柔软的笔下,红磨坊恍如一个乌托邦,这里没有阶级,没有贫富,没有贵贱,有的只是无尽的欢乐和幸福。
他将蓝紫色作为作品的主要基调,将一场熙熙攘攘、气氛融洽的热闹舞会刻画得生动自然。
舞会中每一个人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尽情享受此刻的人生,给观者带来极为强烈的视觉震撼,并被那唯美优雅、恬淡幸福的感觉所感染,仿佛融入场景之中,成为了画中的一部分。
阳光透过树荫间隙,星星点点的洒落在桌上、草地上和不断移动脚步的人们身上,令光影斑驳产生出一种迷离感,使得整个舞会的气氛渲染的无忧无虑,欢乐喜悦。
画面中弥漫的光与影、明与暗以及调和的多重色彩,如歌儿般富有强弱和节奏的变化,令整个场景色彩斑斓,流光溢彩,如梦似幻般像天堂引人着迷……
除了这次的雷诺阿画展以外,这座位于巴黎赛纳河左岸,于卢浮宫隔岸相对的奥赛博物馆,本就收藏有大量的油画、雕塑、粉画、家具、手工艺品等艺术藏品,同时也是世界上收藏印象派主要画作最多的地方。
最为人熟知的印象派藏品就有文森特·梵高的《自画像》《罗纳河上的星夜》《阿尔勒的卧室》;爱德华·马奈的《吹笛子的少年》《草地上的午餐》《奥林匹亚》;克劳德·莫奈的《睡莲池》、《撑阳伞的女人》;保罗·高更的《沙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