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我近来都需跟着娘礼佛,应是不能陪你去...捉奸?”李吟娥生怕有诈,随意找了个理由摆手拒绝。
谁知,裴定仪一听她拒绝,哭得越发厉害。
“弟妹,我找不到人陪我,才来求你的。”她哭得哀哀欲绝,说得断断续续。
原是今日早间,她自府外回来后,发现在房中养伤的韦珩不见了,四下打听后,方知他受伤前与一女子好上了,现下伤刚好点,便迫不及待出府与她重温旧梦。
“那女子哄他说,他是她的第一个男子,”裴定仪提起此事,哀怨不已:“我去一打听,这女子和七八个男子都有染,就他像个傻子一样信了!”
这说辞,李吟哦总觉得似乎在谁人嘴里听过?
她虽可怜裴定仪,但她们俩之间的关系好像并没有熟络到,她可以陪她去捉奸的地步吧?
“三小姐,叶姨娘在府中,不如你去喊她?”大嫂顾知微性子温柔不适合,她觉得这府中,叶姨娘最适合不过,有心计有手段,若真出了事,还有定远侯护着。
“她的好儿子要回来了,哪会管我,只会喋喋不休地劝我大度!”裴定仪边说边拉着她往外走。
李吟娥没办法,只好看向垂文,见他点头,这才脚步挪动。
“三小姐,捉奸这事吧,最忌气势被压,”她绕着裴定仪看了一圈,继续开口说道:“你先回房换身衣裳。”
“你别叫我三小姐,叫我三姐就好!”裴定仪欢喜地回房,临走前不忘纠正她的称呼。
等她一走,李吟娥招手唤来垂文,让他派人去通知裴似,她害怕裴定仪是故意骗她出府,好算计她。
“是!夫人!”垂文又叫来一个小厮,耳语几句后,小厮得令离开。垂文看着忧心忡忡的李吟娥,宽慰道:“夫人,你莫害怕,三小姐是真的要去捉奸...”
他们的人往日盯了韦珩几日,他便去了几日妓馆,每次都是同一个妓子陪他,想来是动了真心。
经垂文这一说,她放下心来。
一盏茶后,裴定仪穿一身海棠红缕金缠枝莲纱衫,梳惊鹄髻,横插数支赤金攒珠步摇向她走来,挽着她直奔勾韦珩的女子家中。
只是,下马车后,李吟哦突然发现她忘了一件事,昨日顾知微劝她时,曾说韦珩爱去妓馆,她今日怎忘了问,是在何处捉奸?
她望着面前门牌之上的「倚翠楼」三字,看着进门的男子搂过门口的女子一亲芳泽,手在女子腰上乱摸,顿时愣在原地。
“三姐...这里不是妓馆吗?”她颤巍巍地开口,心中祈祷是裴定仪走错了地方。
“就是这里!”裴定仪不知她心中所想,拉着她大步走了进去。
见两位穿得富贵,还带着丫鬟的女子进门,倚翠楼的一位姑娘迎上来,笑吟吟地问她们可是走错了地方,这里是妓馆。
“我们没走错,去把枝娘那个贱蹄子给我叫出来!”裴定仪说完,在楼中大声喊着韦珩的名字。
“原是韦夫人!韦公子今日并未来我楼中找枝娘。”另一位年纪稍大的女子从二楼房中走出,自称是倚翠楼的掌事,叫荭观。
李吟娥躲在裴定仪身后,听见她们几人提到枝娘。终于想起来那套说辞为何熟悉了,因为那是琼音曾说过的话...
再想起琼音离开时,曾说她原名叫枝娘,想来枝娘就是琼音。可为何她得了银票,又进了妓馆,难道是被人卖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正想得入神,有女子轻拉她的衣袖,抬头定睛一看,居然是德音!
“韦夫人,韦公子半月前便与枝娘一刀两断,夫人若不信,且随我来吧~”德音引裴定仪去二楼的一间房中,李吟娥亦步亦趋跟在她们后面。
甫一推开门,便听房中一女子清脆甜糯的声音响起:“琯娘,楼中今日怎如此吵闹?”
再一看女子的相貌,不是琼音,还会是谁?
旧人重逢,彼此眼中交织闪过泪光,枝娘定定心神,嗔怪琯娘故意报复她:“不就昨日抢了你的王公子,怎如此记仇,我还未洗漱呢,便引两位夫人进房。”
“你就是枝娘?”裴定仪看着在她面前穿衣梳髻的女子,大声问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韦公子的夫人,我已与他恩断义绝,韦夫人,你怕是找错了人,”枝娘慵懒地回她,见她不信,又开口道:“他前些日子又瞧上楼中的另一位姑娘,拿我挡你呢~”。
琯娘适时上前,说韦珩昨日派随从来楼中与那女子约定,说是今日稍晚便来。裴定仪听完怒不可遏,连李吟娥都未管,拉着琯娘就去了那女子房中。
无关之人走远,她忙上前问她们俩出了何事,怎么又进了妓馆。
“吟娥姑娘,这次我们是自愿来的,没人卖我们。”枝娘轻阖上门,拉着她坐下说。
她们俩被左将军放下后,辗转来了海陵府,本想买个宅子做点小生意糊口,没想到有一日路过倚翠楼时,德音认出荭观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姐姐。
两姐妹当年一起被卖入妓馆,分别被不同的掌事带走,自此离散。
一夕峰回路转,姐妹相见,荭观邀她们来倚翠楼做管事,琼音当了几日管事,觉得不甚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