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软底鞋。不过它不属于特蕾西或者女仆所穿着那类,它的声色更温厚、细腻,踩地有回弹效果。关键是,那鞋上一定坠有玉石或者银珠等碰撞时发出悦耳且婉转音色的饰品,这类高贵别致的女鞋在庄园很罕见,所以特蕾西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屋子里的人不是西蒙而是夫人,刚刚踏进房门的才是西蒙!
特蕾西本意是快速送达饼干就离开的,可事已至此,按捺不住的好奇心顺势把特蕾西推向了简单任务的彼端。特蕾西一边壮胆,一边试探靠近,听见了屋内二人的对话,她像身处歌剧院闭眼感受的观众,情绪随着背景音乐与台词波动,难以平复。
“西蒙,你被吓到了?”
“是的夫人……我很意外。”
“我亲爱的,快坐到我身边。”
随后,皮鞋声远离特蕾西,一阵坐在柔软床垫发出的“吱吱”声和承受两个人重量的铁架发出的□□声传达特蕾西耳畔使她头皮发麻、唇舌干渴,她大概猜到了两人接下来要进行亲密互动,因为与此同时的爵士乐已演奏至高潮,让人难耐心底的火热。
没有说话,一段不同面料衣服的摩擦声混杂在情意浓稠的音符里。
沉醉其中的夫人时不时会发出满足的笑声,听起来竟然像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清纯少女发出的声音。爱情真神奇啊,如瓢泼暴雨滋润贫瘠干裂的沙漠,雨滴着陆的一瞬被吸食得一干二净,虽然这听起来不礼貌,但特蕾西只想这么比喻。
亲热了一会儿,夫人娇羞地提醒:“西蒙,房门好像没有关严。”
特蕾西被这话惊吓得全身战栗,她专注窃听竟没注意到门早就准备好助她一臂之力。特蕾西为错失这个媒介而感到悔恨,她缓慢移动身体想回到之前的庇护所。
脚步声越来越近,特蕾西心存的随时可能被发现的恐慌与悔恨一并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是厌恶与失望,甚至伴随一丝心碎的刺痛感。
西蒙打开门,先平视环望后视线下移,与贴坐在门旁墙壁的特蕾西面面相觑,两双惊恐、难以置信的眼睛交汇在一起,又触电般躲闪。
原来特蕾西没有挪动位置,而是原地坐下了。她不愿离开,她就想看见西蒙那张平时冷静而此时羞怯、窘迫、痛苦的脸庞被发现后更加无地自容才肯罢休。
特蕾西不知,她葡萄粒大的双眸里噙满泪水,幽怨着凝望西蒙。
西蒙可能想起了自己脸颊艳色、湿润的口红印,他连忙用白衬衫的袖口蹭了蹭,顺便擦了擦汗水,而他做的都是无用功罢了,特蕾西已然低下头,死死抱紧怀中的点心盒子。
激情被点燃的夫人忍耐不了间歇熄火:“亲爱的,怎么还不回来?”
西蒙凝睇着缩成一团的特蕾西,温柔、平缓地说:“我看见您养在三楼的猫咪溜出来了,或许是因为寂寞吧。”
特蕾西嘟着嘴望他,没等看清他的神色门就被轻关上了。她缓缓站起,拖着被照明灯映得更为矮小的身体,一路失魂来到走廊尽头的公共洗手间,抬手放水,清洗手心的汗和脸上的泪痕。
她在想若夫人一整晚不回去,自己也不回去了,迫使西蒙一整晚都想着门外可能还犹存的窃听者,她想用这个愚蠢的方法激发西蒙的羞耻心。
过了约五分钟,西蒙的房门突然敞开。
夫人从里面一言不发地走出来,就连西蒙暖心的晚安都只是潦草回应。
特蕾西感到一种持久、纯粹的欣喜不断刺激她的大脑,她第一次在夜晚兴奋起来,笑容不自主荡漾。
送走夫人后,西蒙左右观察,寻觅特蕾西的踪迹。
特蕾西从洗手间冒出小脑袋,扒着门痴痴望他,西蒙与她同角度歪头,他潮红的脸上笑了。
“小不点,今夜真是难忘啊,不是吗。”
一袭黑白相配的高挑身影踏着萨克斯的变调音符,陶醉着摆动手臂,步步逼近特蕾西,顺带锁上洗手间的门。
特蕾西蹲在墙角,把红透的脸半埋进手肘,眼睛不安地眨动、直直盯着他,害怕他会因为自己毁了一夜情事而伤害自己。
西蒙把沾染口红的领带解下搭在水池边,露出锁骨和白玉似的胸膛,低头畅快地洗脸。
洗干净后,西蒙甩了甩发丝,晶莹剔透的水珠从额头接连滴落,如水晶帘幕装点他洁白无瑕的胸骨。
“小不点,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不长,在他轻柔又悲情的语气间很快就讲完了。特蕾西在听完后陷入久久的沉思中,太多的细节他不愿透露,她也不去深问。
临近夜半,特蕾西把点心盒递给西蒙。她说这是莱娅花费一整天煞费苦心烘焙出的美味,强调是他的专属。可西蒙全然当没听见,一边连续发出赞美,一边摸摸她的头:“谢谢,我送你回去。”
于是,特蕾西在西蒙的护送下回到了房间。
今夜真是难忘,特蕾西入睡的前一刻还在想这句话。
早晨,这次是莱娅先起了床,特蕾西在早餐端进来后才无奈醒来。
特蕾西看见莱娅的第一眼就一股脑地说了昨晚的任务:“姐姐,我昨天一回到房间就把饼干盒交给西蒙了,大概五分钟后就回来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