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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心事杳如月(2 / 4)

要我将这万年恶狮身上刺七七四十三个血洞,好好练习听风辨位,以便我今后遇到危险尚可自保,”他这般说着,便又现出一丝脆弱的自嘲:“否则便不得归家……可惜我眼瞎手笨,已,已二百多日不得入家门了……”

他说得凄凄切切,字字血泪,少微面上动容,便低声安慰他:“贵尊长必是意在磨练于你,你,你莫要难过,莫要生出不满……”

红衣少年颊上略抽了抽,便又悲声道:“你说的也对,只是……我若完不成……”

少微看那少年,身量修长,与自己差不多大的样子,想着天地真神大战,父神殒灭,自己再无家园再无依傍,不由心中怜惜那少年,便更温和了声音劝慰他:“贵尊长只是因你,因你……小有不足……定不会对你过于,过于严苛……如今,万物颓败,家园沦丧,多少人……想与家人团聚,皆是不能……”少微心中难过,便说不下去。

红衣少年绷紧了嘴角,似乎心中黯然,但仔细观察的话,脸颊却又微微抽动。他忍了忍,心中不由在想:哈哈,这人,竟如此好骗么……他又等了一会,对面少年并未继续说话,便同病相怜的问道:“阁下……的家……?”

其实本不用问,天地间几无人迹可寻,留存下来的,皆凤毛麟角。

那边一时默不作声,他心中不由焦急:那个声音如此好听之人怎的不做声了?于是他便又邪佞一挑眉,嘴角却耷了下来,苦恼道:“唉!道理我亦知晓,只是,这任务是无论如何完不成了,这家……便不回也罢!”

果然,那清寒凉澈的声音又再度有些焦急的响起,“不可!”继而喘息几声,又接着道:“你,若为练习听风辨位,我陪你就是。”

那只雄狮早在少微示意下,走得远了。

此言正中红衣少年下怀:对面那人,可比那雄狮有意思多了!他没忍住的咧开了嘴角,又赶紧纯洁无害的表示:“如此再好不过,只是,有劳阁下相陪,在下……万分感谢!”

他心中暗暗拿定主意,这人声音如此好听,一定要他多陪我玩玩……若是能听到他一两声痛呼……哈哈,岂不更有意思了!

“那……我们,现在开始?”红衣少年跃跃欲试。

少微忍过一波晕眩,抬头向那少年看去。见那少年略微的侧了头,似有些心急的等着回答。便温声道:“好,我便与你喂招。”

他话音刚落,红衣少年倏的一笑,唇红齿白,口中呼道:“印堂!”可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那人声音那般好听,我若将他印堂打破,岂不……”岂不什么,他自己也未想明白呢便手下一沉,射向他胸口。少微本听他说着印堂,却又转向他胸□□来,急急闪身,堪堪躲过。

道:“你,你,指东打西,怎的言行相悖。”

红衣少年面上有些泛红,又不好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便怒道,“我殷风从来说一不二,怎会言行相悖!我明明说的就是,就是胸口……”他强词夺理的说到后边,声音已小若蚊蚋。自己又急急的掩饰着道:“后面你可,你可听清楚了!”

他顿了顿便道:“风府”“天枢”“膻中”“神阙”他一路叫那些穴位,一路手指隔空点去,一路心中思索:“听他声音,定是天生弱质,这些穴位若常按之,定可解他些微病痛。”念到第三十处“上脘”那人居然全都躲过,殷风不知为什么,也暗中松了口气。

他犹自兴致正浓,便听那清冷声音低低道,“已接你三十招,可否到此为止?”

殷风本来满心欢喜,一听他话中意思,便是想要就此结束?然后,然后,然后便,便各奔西东……他不知为何竟忽然冒出一腔怒火,急道:“才三十招,哪里够!怎么也要百招!”

他话音未落,便出手如风,一串气流向对面少年激射过去。

可他刚出手,便又后悔起来,听对面少年脚步虚浮,气息不稳,定是刚才耗费元气所至。可是,他转念又想到,他,他居然想要走!他居然不想再陪着我!我,我还没听到他痛呼呢!

殷风心中恼怒又升,便又是一串气流,乱七八糟的激射过去。

对面的少年来回腾挪跳跃,甚至为了给他增加听风辨位的难度,还将袍袖不停翻动,鼓起风声扰乱他的耳力。只是那人,却一声也未吭过。

殷风心中有猫抓着一般,又痒又痛得,一咬牙,又是一串气流……如此,两人默不作声,只有少微不停的来回奔跑跳跃声、袍袖鼓起的风声,和殷风射出的气流声,这般翻斗,已有几百招,直至月上梢头。

终于,红衣少年殷风收了招数,亦收起了不知因何而起的浑身戾气,轻轻舒了一口气,闷闷的道:“今日便到这里吧,我听着,阁下也累了。”

少微抬头,静静看着魔域上空,挂在枯树枝头的那弯血红的明月。那明月正在红衣少年背后,赤苍月光将红衣少年身形勾勒得更加挺拨修长。少年坐在枝头,一腿屈在枝上,臂弯就搭在膝间,另一条腿就那样垂下,又长又直。一袭红衣,在夜风中猎猎飘扬。

少微忽然有些羡慕那个红衣少年,他虽然目不能视,却有一种天然的恣意张扬,潇洒狂放,让人有种感觉,他,定是只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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