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答应他了？”朱芯问道。
“是。”宋凛点着头，“我不可能拒绝他，他都那样请求我了，并且那也是为了胡泊。”
宋凛歪着头，眼神倾斜到什么都没有的桌角。
“他自己怎么不亲自上去实验？为什么要你上？”
“因为他还要在外面观察设备反应与记录。”
“就不怕那东西对你的脑袋有什么副作用？”朱芯皱起眉头，在她心思里，对李戈这个人极度抵触。
“怎么会，胡泊不是也实验过五次么，能有什么问题。”
“可是……算了，不说了。”朱芯胡乱拨弄起自己的头发。
宋凛扭头看着她作发疯状的样子，轻声笑了一声。“其实李戈这个人虽然一开始给人的感觉是十分冷漠，但是相处下来感觉他人还是挺好的，挺有温度的，胡泊以前经常提他工作时很注重细节的。一丝不苟，这点和胡泊是一样的。”
说到着，宋凛停顿着，右手摸了摸左手腕上镜面碎裂的腕表，接着说：“我相信胡泊，所以我也相信他吧。”
朱芯叹着气，无奈摇头说：“真是服了你了。”
“那么那个记忆机器感觉怎么样？”
“嗯…”宋凛思考了一下，那排满褐色设备的长桌，说着：“挺大的，也挺多的，看起来挺复杂的。”
朱芯皱着眉，接着问：“那使用感觉呢。”
“很有用。”
一想到此，那些曾快消失在她河流里的记忆，又重新捞上岸，那些本要模糊的画面此刻仍清晰的十分深刻，宋凛浑身打了个哆嗦，就好像再次又淋了一次暴雨，于是她又强调了一遍：“真的很有用。”此外她没有多说什么。
“这么厉害？”朱芯表示出怀疑，接着问她：“那你还要再去对么？”
“是的，周末有空的话都会去。”
“行吧，搞不懂你是为了科学做奉献，还是在为他做奉献。”
宋凛笑着，并没有回答她这个。
“也好吧，至少知道你还有点事做，而不是只将自己锁在匣子里。”朱芯深沉地仰着脑袋，望着闷不透气的天花板。
“装什么呢？”宋凛俯身过去，轻轻拍了朱芯扬起来的脸，朱芯装作痛，于是又回手轻轻反击了回去。
朱芯是吃过饭才走的，原本是想留在宋凛家客房留宿一晚，但是还要为第二天清晨的上班作准备，所以这个念头也就就此打消了。
临走时，她问宋凛，“辞职了一个月，什么时候考虑重新工作？”
宋凛着犹豫着摇了摇头，微笑着说：“再想想，还没玩够呢。”
她不说话，其实不是没玩够，而是没精力吧。
夜晚的宋凛躺在两个人以往的房间里，象征性的闭上眼睛，再到再次睁开双眼，也只是过了十四分钟而已，在这样的状态下，便又到了周末。
“你看起来很没精神。”李戈本来不想说的，但是她的状态真的是越来越差了。
“没有吧，我感觉自己精力充沛呢。”换好实验服宋凛坐在实验躺椅上，笑着回应。
“你这几天都在做什么？”
“没什么，避免和人的交流，享受独处时间。”
李戈抬眼看她一眼，随后目光又回到本上。“你失眠还是很严重？”
“嗯。”宋凛垂下眼睛，随即又顽皮抬起，“我觉得有可能是你们的记忆河流有副作用。”
“真的？”李戈立刻露出震惊的表情，随即他观察起显示仪，并接好贴片，对着宋凛说：“我现在测试一下，你帮我观察下仪器，如果心电图和脑电波发生不对，就立刻摁那个红色标着X的摁钮。”
“不用！”宋凛慌张摆着手，“我是在和你开玩笑，没有那回事。”
“真的？”李戈盯着她。
“是真的。”宋凛笑了，笑的原因是胡泊曾说过关于李戈的事，“如果说影响，肯定是有的，因为它加深记忆的印象实在太深了，那场景就像是重新发生了一遍一样，我无时无刻不记起来。”她解释着。
“这么说是记忆被加深的太过，会对使用者的生活产生影响，对么？”李戈摸着嘴唇思考。
“倒也没那么严重，只是我神经太衰弱了吧。”
李戈将对机器的目光回到宋凛身上，轻声缓缓说着：“宋凛，我觉得你应该需要心理医生。”
“我才不需要。”宋凛摇着头，“我讨厌被窥探的感觉。”
“助眠药？”
“那不太好。”
李戈沉默，垂着眼睛不知内心想着什么。
宋凛仰头看他，问：“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哦。”李戈反应过来，他望着宋凛有些期望的脸说道：“我还有些事，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其实人的大脑每时每刻都在记录你在哪一天里看到的、听到的，所有都将完整保存下来。就像以前刻光盘的感觉一样，时间长了总会出现无法读取或者读取错误等故障，记忆河流是让人又一次身临其境渡过一次哪天的情形，要是和你还和上次一样，在你自己的记忆里横冲直撞，是有可能会发生记忆错误的，虽然记忆河流本身拥有防止篡改记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