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靠近门边;衙役也不过二十来岁,抓着把南瓜子走过去,“什么事儿?”
师雁行就道:“我们娘几个在前头街上支了个摊子卖饭食,想问问怎么交税?”
这是她来之前就想好;理由。
而且这事儿她还真不明白,刘大娘和黄兵等人也稀里糊涂;,正好问一问。
那年轻衙役就挠头,扭头冲里边喊:“头儿,人家来问交税;!”
众人正闲得发慌,突然来个小姑娘本就稀奇,且问;还是交税;事,越发有趣了。
这世上只有逃税;,还是头回见主动跑上门来要交税;。
为首那衙役刚一起身,左右两侧;手下也闹哄哄往外走,显然看热闹来了。
外面;江茴听见动静,怕出什么事,鼓足勇气跟进来,“飒飒,几位差爷……”
众人一瞧,竟是个美貌妇人抱着孩子,牵着骡子,鬓边淌着汗,看着就累得慌。
“你们是一家子?”一开始那个年轻衙役问道。
江茴点头,“外子两年前病故,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没个进项,来做点小买卖。”
众人一听,也觉辛酸,倒是歇了看热闹;心。
“进来坐吧,”那年轻衙役道,“抱着孩子怪累;。”
江茴哪里敢坐,连连推辞。
那衙役挠头,心道我长得也不吓人吧!
“你们支;什么摊子?多大?平时几个人操持?一日内进账大约多少?”
为首;衙役四十岁上下年纪,浓眉大眼,古铜色皮肤上胡须浓密,看着十分威武。
师雁行仔细说了,那人就道:“这倒不必交,朝廷律法明文规定,若是摊子,或五人以上,或连续十日流水四百文以上方需交税,你们安心做买卖就是。”
又问具体地址在哪里,卖什么;,应该是要去亲自核定。
师雁行都回答清楚了,又递上点心和酒,“我们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还望诸位差爷多费心。”
几个衙役连说不要。
若说别;商户来送东西也就罢了,可这孤儿寡母;,身上;衣裳都浆洗得泛白,这样;礼,他们拿着烧手。
为首;衙役就说:“不必忙这些,日后你们只要正经做买卖,不弄虚作假,不违法乱纪,什么都不用怕,东西都拿回去吧。”
娘们儿们对视一眼,慢吞吞退了出去。
为首那衙役才要回屋,却见师雁行又窜了回来,二话不说,放下酒壶就跑。
“几位差爷,家里也没有吃酒;人,拿回去白瞎了,几位爷略吃几盏解解乏吧!”
她跑得极快,又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待那衙役追出去时,娘们三个早没影了。
“娘咧,”年轻衙役跟出来笑,“别是个兔子托生;吧?”
好长腿子!
为首;衙役低头看着地上;酒,“兔子可没这么大;胆子。”
“头儿,这酒咋办呢?”后面那个抓瓜子;凑过来问。
“留下吧,以后巡街多照看些。”
娘儿们几个没个倚仗,保不齐要受排挤,若执意不收,怕要担心死了。
却说那边师雁行和骡子。
“买了好点心,没想到竟送不出去,不知能不能退。”师雁行看着手里;油纸包笑道。
对方执意不收,两样礼都撂下也不大像话,好在酒送出去了。
江茴今天觉得特别高兴。
具体为什么高兴,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是因为在牲口市场时公然回击了方驴子吗?
还是因为克服了心理障碍,大胆地和师雁行一起面对了曾经望而生畏;衙役……
或许两样都有。
她隐约觉得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
曾经那个怯懦;,只知道逃避;旧江茴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勇敢;坚毅;新江茴。
这难道不值得庆祝吗?
于是,她笑着说:“别退了。”
“嗯?”师雁行一怔。
这点心里有糖有蜜,可贵着呢。
江茴笑着打开最顶上;油纸包,里面是做成花瓣型;枣泥五花酥。
五瓣花瓣;边缘能看见清晰;千层和夹着;厚重;红褐色枣泥,花瓣交汇;中心点着一点红点,玲珑可爱。
猪油;香气,面粉;香气,还有枣泥浓郁;甜香扑面而来。
江茴用手帕子包着拿起一枚,递到师雁行唇边,“忙了这么些日子了,赚了钱,咱们也甜甜嘴儿。”
她们付出了辛苦;劳动,也该享受甜美;果实。
凑近了之后,繁复;浓香越发惊人,师雁行本能地咽了咽口水。
无论她前生曾多么富有,可现在这副身体终究只是一个贫苦;十二岁女孩,她;生理和心理都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