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为外人道,虽说要以老带新,可总不能因为谁一点私心就坏了规矩,乱了辈分!”
私心……
看似无意,骂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
“女人家家的,本就该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到年岁找个人家嫁了便是,她头一个便是没规矩!乾坤颠倒牝鸡司晨,迟早要乱!”
刘翠兰喝茶的动作一顿,从茶杯上方飞快地瞥了他一眼,脸上的假笑也不那么流畅了。
自顾自演讲的王江没看见,还在滔滔不绝:
“纵然她有些小聪明,可年岁、出身摆在那儿,能有多少斤两?”
“在座的诸位谁不比她大几轮?怕不是吃的盐比那黄毛丫头吃的饭都多,论理儿在外见了,当她爹都有余,如今怎么了?你们竟甘心跟个丫头片子称兄道弟了?”
是人就好面子,而人一旦有了钱,则加倍好面子。
不得不说,王江这番话确实戳中了某些人的软肋。
是啊,纵然师家好味对我家买卖不构成威胁,可她才几岁?
一个小丫头罢了,若她果然入会,岂不是要与我们这些老前辈平起平坐?
简直,简直不成体统嘛!
她要是来了,岂不要证明我们这些老货不中用?
前头几十年还不如人家一年做的……
郑义时刻注视着众人的反应,一点姿势调整,一皱眉一垂眸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旁边的庄掌柜从桌子下面轻轻碰了碰他。
不妙啊。
原本说通了的那家夫妻档此时竟犹豫了。
如果不能在第一次提议时就凭“以多胜少”的规矩通过,后面夜长梦多,万一王氏兄弟四处游说,保不齐要发生什么变故。
倘或师雁行不能按照设想尽快入会,必然少不了王氏兄弟的针对,岂非平白遭祸?
不能这么着。
郑义端起茶盏做了个样子,在心中飞快打了下腹稿,才要开口发言,突然见桌子对面的刘翠兰娇笑出声,语出惊人道:“我同意。”
满室寂静。
众人先是一愣,似乎一时间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回过神后都齐刷刷扭头看去。
王氏兄弟脸上黑得仿佛能挤出水来,“你说什么?”
刘翠兰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怒气,盈盈一笑,眼波如水,“王大爷没听清么?我说,同意那位师掌柜入席。”
她已年近四旬,容貌也不算一顶一,眼睛似乎小了点,鼻子大约矮了点,嘴唇好像也厚了点,甚至脸部线条也不大圆润。
但偏偏就是这些单独拆开看都不算美丽的五官,凑在一起竟有种浑然天成的动人。
一种野性莽荒的美。
刘翠兰的突然表态是谁都始料未及的,会场上竟出现了一段可怕的沉默。
王河性格冲动,早已怒不可遏,将直接站起来,撸着袖子就要往她那边去,“臭娘们儿!”
沉重的大圈椅轰然倒地,发出惊人的巨响,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郑义拍案而起,厉声喝道:“王河你做什么,想当着我们的面知法犯法么?”
“住手!”
一直好像死了一样的老会长终于出声,很不高兴地往桌上一拍。
见王河置若罔闻,老会长也有些不快,“小王掌柜!”
他知道自己年事已高,偏子孙不怎么争气,俨然后继无人,下头便有些人渐渐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可王河竟当众不给自己面子,实在可恶。
王江见势不妙,忙上前将弟弟拉回来,低声道:“二弟,何苦跟个女人一般见识。”
这女人可不是善茬子,手里不知攥着多少人的把柄,别的不提,她闭着眼都能说出这满城男人谁不行!
你说你招惹她作甚!
王河兀自不服,鼻孔往外喷着粗气,又对刘翠兰放狠话,“要不是老子不打女人,早一拳出去了!”
刘翠兰一个女人能入席,自然也不是善于之辈,闻言只是冷笑,“好个高风亮节的王掌柜,以前没打过不成?”
早年兄弟俩出来闯江湖,便是靠着王河这一双拳头震慑一众宵小,甚至连人家的家眷也不放过。
只是如今他们也算县上的名人,便有意抹掉不怎么光彩的过去,轻易不动手了。
被当众掀老底的王河眼睛一瞪,还要再闹,那边老会长却已摔了杯子。
“干脆今日就吃散伙饭!还弄得什么商会,传出去惹人笑话!”
见他发怒,众人这才出声打圆场,又有人出去安抚王氏兄弟。
刘翠兰翻了个白眼,撇着猩红的嘴唇啐了口。
什么东西!
别打量你们兄弟私底下干的龌龊老娘不知道,前儿你们那相好的还来我店里买秘药呢!另一边。
江茴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