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鱼阵不同。
鱼阵年纪尚小,家里的条件却一日好似一日,如今师雁行又多与官府中人有往来,日后鱼阵与达官显贵家的女眷们交际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必须把这块技能补上。
原本的第一个选项就是裴远山和他所在的县学,可那里的学生们大多心高气傲,一味沉浸于求取功名,怎会放低身段来教导一个女娃娃?
纵然碍于裴远山的威望勉强为之,久而久之,必然心生怨念,反倒不美。
“那宫夫人……”江茴仍有些不放心,万一请回来尊大佛压不住怎么办?
师雁行无奈地瞅了她一眼。
江茴一怔,不用师雁行开口,自己瞬间想明白了。
“唉,是我糊涂了。”
师雁行点点头,“是啊。”
之前她还真考虑过宫夫人。
论身份,论关系,论才学,当真没有比宫夫人更令人放心的了,哪怕后期裴远山起复,让鱼阵跟着先去京城都不担心。
奈何不可行。
师雁行毫不怀疑裴远山夫妇对自己的爱护,说句不好听的话,只要她亲自开口,宫夫人就几乎不会拒绝。
但这属于纯粹的道德绑架。
宫夫人本就是大家子出身,身子骨并不算多么健壮,又跟着裴远山天南海北的走,身心俱疲,这两年也多了几样症候在身上,一直慢慢调养着。
而教书育人本就是极耗心神的事,如今连裴远山都不舍得宫夫人操劳,师雁行更不可能磨着人家收徒。
况且之前宫夫人也不是没见过鱼阵,也曾欣喜地夸赞她早慧灵秀,若果然有收徒之心,早就讲了,何必等到现在?
既知不可行,又何必强行为之?
该说的说完了,师雁行又送她们两个回到席间。
鱼阵不知道短短片刻之间母亲和姐姐已就给自己找老师这个问题过了好几个来回,只明白一件事:自己无拘无束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她瞬间跟霜打茄子似的蔫儿了。
“不上学行不行?”
对小朋友们而言,上学简直太要命了!
师雁行笑笑,“你说呢?”
就算真找不到合适的老师,这小丫头也别想停止读书。
鱼阵沮丧道:“不行。”
旁边的娘仨也跟着笑了,“这就是师掌柜吧,当真闻名不如见面,竟是难得的巾帼!”
师雁行下意识看向江茴,以眼神询问对方身份。
江茴就道:“这位是方太太,家里是做皮货生意的。”
皮货生意啊,暂时没有什么合作的可能,但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师雁行忙与方太太热情打招呼,又夸她的两个孩子长得好。
夸奖人有个屡试不爽的套路:
对于事业型人才,你要夸他的能力强。
对于居家型人才,你要夸他的家庭和睦。
而对于有后代的居家型女性,夸什么都比不上夸她的孩子。
果不其然,方太太一听就乐得合不拢嘴,略谦虚了一回,便又说起之前江茴的帮忙,赞她们母女三人都是美人胚子等等。
如此这般忙活一通,正月十五的宴会终于圆满结束。
次日倒是有个意外之喜。
大约那方太太对师雁行母女三人印象极佳,又是个爽朗厚道的,就把宴会之前找不到座位,江茴出手相助的事情和自家男人说了,对方直接就打发心腹送了一整箱皮货过来。
“我们老爷近日实在脱不得身,无法亲自登门拜访,还望海涵……”管事的意思最能直接反映主人的态度,而这个管事的笑容可拘说明一切。
能去参加宴会的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又当着那么多官员和同行的面儿,找不到座事儿小,因此丢脸事大。
江茴一次无意之举,却全了那方太太一家人的脸面,故而对方十分感激。
只是这礼是否太过厚重了些?
那管事就道:
“老爷说了,早就听闻师老板大名,神交已久,只无缘相见,不曾想缘分都在这里!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便要常来常往才好,等老爷回来必要亲自摆宴,还望几位赏脸一聚。”
江茴下意识看向师雁行。
这一箱都是好皮料,若外面买去,没有千八百两银子下不来。就算方太太自己家就是做皮货买卖的,可也要本钱和运费,若只为了一次解围,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后者笑了笑,只打开箱子取了最上面一卷鹿皮,剩下的照样推回去。
“一番盛情,我们倒不便推辞,可如此深情厚谊,实在受之有愧,只留个意思便罢。相逢即是缘,替我向你们老爷太太道谢,来日必然赴宴。”
醉翁之意不在酒。
大约对方消息灵通,或是当日看见自己和黄夫人说笑,想打着交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