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注视的感觉……
荧张开双眼，便直面了几乎是怼在她脸前的米发少年。
他的神色平静到甚至有些深沉，淡绿的眸在不远处瓶罐中矿石的色彩的打扰下流转出奇异的光艳。
“哈哈，抱歉，”阿贝多摆了摆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做梦了？”
……因为是人造人，所以，先她一步醒很正常？
[……可能？]小哆困惑。
“荧，那你还记得梦的内容吗？”阿贝多的神情很严肃，仿佛已经开始准备做研究。
“没有。怎么了？”荧选择如实回答。
“这样啊……”他笑了笑，“虽然我很好奇，但是看你的样子，是不太好开口吧？”
“既然如此，那我们的约定还做数吗？”
荧：？
“做实验的？”
阿贝多歪了歪头，难得笑得有些许得意的意思。“对。我还想一直没有机会让你真正答应我——你不是不守承诺的人，对吧？”
荧被迫回忆起梦的记忆——答应参与他的研究，但是两次放阿贝多鸽子。
“对。但是我没什么空。”荧回答。
她的确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所以即便是在梦里答应的约定，她也会照样遵守。
“一有空我就会来找你，让你的研究尽量完美完成。”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出乎意料，阿贝多却笑了起来，符合他少年外表的带着点孩子气的笑，“不用你这样。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记得来找我。”
……？荧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是她短暂思考了一下，认为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于是又认真地点点头，“我会的。”
阿贝多点点头，又重新在她旁边坐下。
荧：“……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他不会是在思考先从哪里开始动手吧……荧回忆关于研究生物的实验，记忆里全是残忍冷酷无情的实验过程。
“我只是在想，你的眼睛很漂亮？”阿贝多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荧的金色双眸。
怪不得梦里他会想着，这样的眸子胜过黄金。不过，怎么想，黄金是炼金术的最终目的，如果被其他炼金术师听到了，肯定会说他当时是脑子懵了吧。
虽然说他现在也赞同梦中的自己的观点，但还是很好奇。
按常理说，他是绝对不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想法的——所以为什么？
作为蒙德首席炼金术师，阿贝多一向是个有探索精神的人。
于是他下意识就说，“你的眼睛可以给我研究吗？”
“啊……？”荧震撼地直接站起来往后跳了一步，虽然她的动作表明她的心情并不平静，但面上表现的依旧是沉静的情绪。
“开玩笑的，哈哈，”阿贝多也站起身，“我可不是那种为了实验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人。你当真了？”他微微歪头，凑近了荧。
“所以，让我给你画张画吧？”他突然把话题转到一个毫无关系的地方。
“……好。”荧难得地感到无言。
于是阿贝多很快地拿来画板，让荧坐在他对面，这期间他眉眼都是带着笑的。
虽然他没提什么要求，但是荧非常自觉地端坐，几乎是一动不动。
这样的行为对她而言没什么难度，不如说也可以算作放松。
在阿贝多的工坊里到处是炼金用具，对于荧来说没什么吸引力。理所当然的，她开始看着阿贝多发呆。
而阿贝多全身心沉浸在作画之中，就算时不时抬眼看荧，也是一副专注于绘画的做派。
荧想，炼金术真是奇妙，竟能创造如此璀璨的生命——
无论是已经死去的魔龙杜林，还是现在就在她眼前的白发少年，很难相信他们不是自然的造物，却是人工的结果。但是正因为是由炼金而生，所以他们会被视为“异类”。
但她其实也是“异类”。
只不过她早已不在意这些了。她可以剥夺情感、远离尘间，站在心灵的最高峰俯瞰这一切，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她存在太久了。
她看着眼前垂眸的少年，突然想，他刚刚夸我的眼睛好看，没什么额外的意思——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夸回去？
她思索了一下，认为没什么问题。所以她便开口，“阿贝多。”
“……嗯？”原本仿佛将全部注意力都投于绘画的少年很快抬头看向自己作画的对象，“怎么了？”
本来想一口气说完的。荧在心里叹了口气。阿贝多反应怎么这么快。
“你的眼睛也很好看。”
虽然他淡绿的双眸中刻画的是冰冷的炼金台。但是荧认为这并不奇怪，也不可怕，甚至也不奇特。
她总是无意识地将一切一视同仁。可能因为见识的太多了？
少女依旧是端坐的姿态，但神情从遥远的虚无变成了似乎触手可及的认真，如一片云彩竟然靠近地层般。
她在看着他。
阿贝多似乎短暂地呆愣了一下，然后握紧了手中的笔。
但他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他笑了笑，“是吗？谢谢。”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她像自愿陨落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