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多情的房间,他并未直接找保姆的麻烦,他只需要明天他起床后给计划回来的夫人说一句,就可以换一批保姆了。
李闻青的房间内,此时只剩一盏固定在墙上的烛台。他往洗浴间走过去,敲门。
洗浴间的玻璃上映出来一个模糊的影子,但婀娜身姿还是看得见的,李闻青把衣物挂在把手上,背过身去,喉结微微滚动。一些心思只升腾一瞬间,就又放下了。
纨绔子弟只是他的伪装,好色到窝边草头上就是□□熏心了。
“谢谢。”
今天晚上沈多情真的道谢很多次,她的声音穿过潮湿的空气,磨砂黑玻璃,柔柔地摩擦李闻青的耳朵。
不客气。
李闻青内心轻声回答。
自他出生,这是他第一次干伺候人的活,在沈多情从浴室走出之前,他在地上铺了三层羊毛毯,盖了一层羊绒被。小少在笼子里面敛气收息,一双黑曜石般的漂亮眼睛看向忙碌的李闻青。
李闻青看了一会儿小少,蹲下来用手指点了点它的额头。
小少是极为温顺的兔子,轻嗅李闻青的手指,接受了这陌生男人的抚摸。
门打开,沈多情穿着浅香槟金的睡衣睡裤走出来,她看见,李闻青正在摸她的小兔子。
小少此兔正在极度谄媚地蹭李闻青的手指。沈多情不知为何,脸更红了。
李闻青松开手,抬眼看沈多情一眼,他说:“你睡这里。”
我也不敢去你床上睡觉。沈多情心里嘀咕着,从笼子里面抱出来小少,缩进了羊毛编织的温暖巢穴中。
沈多情闭上眼睛,不知道和谁说了句:“晚安。”
“呵”
头顶上传来轻笑的声音,沈多情的微微湿润的头发被揉了一把,她睁看眼睛,只看到了李闻青瘦长干净的手,他似乎有些困倦,声音疲惫。
“晚安。”
——凌晨四点,灯亮起。
李闻青睁开长着血丝的眼睛,揉了揉额角。
他自幼一个人居住,从小到大的房间都是放了厚厚的隔音棉,他从未在躺在床上的时候,听见两个小家伙的呼吸声。
沈多情的呼吸很安静,小少则不同,它太灵了些,甚至会打呼噜。
李闻青站立在地板上,弯下腰连同铺盖一起把沈多情抱起来。沈多情这小姑娘看起来身上有些软肉,实际上很轻很轻,和被子团成一团也不到一百斤。
小少从被子里面钻出来,趴在李闻青的胸口轻嗅。
李闻青眼尖,看见它的爪子上赫然粘着一粒兔屎,他心想,等会儿还要再洗个澡。
路上,更换走廊熏香的阿姨看见了他们,捂着嘴差点没叫出声。
李闻青没有在乎阿姨怎么看,他抱着沈多情,放回了她的房间,打开储物柜,把冷静下来的红脚枭从窗户中放走。
红脚枭啸叫一声,往高而远的蓝天飞去。李闻青看着这自由自在的生物,看了许久。
——沈多情并未做梦,一夜好眠,待到她睁开眼睛,她已经躺在自己床上了,小少正在啃笼子。
在咯吱咯吱的声音中,她走向窗户。
水渍在窗帘上留下来了痕迹,触感良好的睡衣挨着肌肤,沈多情知道昨天晚上确实下了一场很大的雨,有一只红脚隼钻进了她的房间里。
她看着翠绿的森林,脸上浮现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