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遭人非议故意隐瞒,若非天幕的出现,恐怕会让她瞒一辈子,又道,“那你离家不害怕吗?”
“我不怕,坏人都打不过我,轻轻一推就倒了!”喜妹得意地笑了,又有些天真地说,“倒是有些舍不得阿父阿母,不过我阿父说了,没多久就来看我。”
吕雉闻言只是一笑,知她仍是少年心性,便也不戳破这是安慰之语,省得坏了她眼下的心情,只等她想家难受时,再好好安慰她。
说话间,马车不知不觉要驶出沛县了,吕雉还有些不舍,却也被感染了更多的兴奋,从此天高任海阔,她的人生将拥有更多的可能。
在吕雉满腹激动,展望未来时,却不知有人在看着她。
刘季嘴里叼着根草,吊儿郎当地盘腿坐在在山坡草地上,饶有兴趣地说:“这个吕家还挺有意思,竟还有养了个有野心的女儿。”
一旁的萧何白了他一眼,道:“吕家女郎有这个本事,有些野心又如何?力争上游本就是人人都想的。”
刘季闻言,挑眉调笑道:“那萧主吏掾,你怎么不争上游?”
萧何知道刘季在探问,秦王鼓励上书自荐,为何他却迟迟不行动,答案其实很简单,他生性谨慎,总觉得变化太快,还需观望一阵,只他懒得细说,只反问道:“刘亭长你又怎么不行动?”他深知刘季才华和野心,可不相信他是安于现状之辈。
刘邦嘿嘿一笑,自然地转开话题笑骂了一句:“姚信这老小子,有那么能耐一女儿,竟然藏着掖着,从没在兄弟们面前露半点口风。”他没说出口的是,自天幕现世,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眼看整个大秦上上下下因天幕而波澜迭起,他却觉着还会发生某些难以预料的事,恐怕还要往后再看看,天知道——他自有大志向,却也珍爱小命。
萧何见他转移话题,也不追根究底,只顺着他的话题,谈到引起沛县大震动的姚喜妹,体贴地说道:“这也是爱女心切。”他是十分理解其父姚信,若在天幕出现之前,一介普通人家女郎身负神力,却是惊世骇俗,未必对她是一件好事,家人一直隐瞒,也是一片拳拳爱护之心。
刘邦也不是真不理解,只是借个话题罢了,只笑嘻嘻道:“不让这老小子多请两顿酒,可对不起兄弟。”
两人随口闲话,目送着那行代表着未知的车队越行越远。
……
汉高祖时期。
吕后表情凝重地打量与她相对而坐的儿子,刘盈被这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主动开口道:“阿母,你寻我来有什么事?”
“你父皇想废了你,你知道吗?”吕后忽直言道。
刘盈先是怔住,像是没有料到母亲会直接说这个,随后反应过来,脸色一白。
“他想刘如意当太子,你又什么打算?”吕后似乎料到了他的反应,也不等他回答,继续问道。
刘盈被如此逼问,眼底流露出痛苦之色,垂头半晌才低声道:“阿父自有决意,也许如意比我更适合当太……”
刘盈嘴里还未说完,剩下的话就被母亲眼中冷意吓了回去。
“你倒是大方,真是你父皇的孝顺儿子。”吕后冷笑,“你自己不想活也罢了,却没想过刘如意和戚姬上了位,我和你阿姐,还有吕家的下场。”
“哪里……哪里到了那个地步……”刘盈脸色难看,呐呐道。
吕后简直失望透顶,也不愿再跟他分说,伸手将案上一卷竹简丢给他,只丢下一句:“抄一遍。”说完,就转身走了,留下一个心腹宫人垂手一侧,等着拿回他抄完的竹简。
刘盈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半晌才打开竹简,里面写的是一封仿他口吻求贤的书信,对象是商山四皓,顿时眼前一亮,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商山四皓乃隐居高贤,父皇多次寻访,皆不得之,若他能求得四皓辅佐,父皇定不会对他如此失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