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宁林才从工坊出来。
归家心切,然而她却先去另个方向。
她还惦记着受伤的陈姚。
走至她家门前,尚未敲门,就听见陈婶中气十足地喊声:“姚姐儿!你别再装了,快起来帮忙!”
宁林欲要敲门的手顿了下。
她眨眨眼,纠结着这个情况下拜访是否不妥。
随之传来的是陈姚没好气的声音,“我哪有在装,我这是真的受伤了!”
宁林这会儿更不晓得是否应该敲门了。
听着母女二人你来我往的对话,她决定明日再次到访。
然而,在她转身抬步离去时,却被从屋内出来的陈姚瞧见了。
“欸,阿林!”
宁林这下也晓得她是走不了了。
她回转过身,朝陈姚打招呼,“我就过来瞧下你伤势如何。”
陈姚上前开门,笑着迎她入内,“无事无事,都是些小伤。”
仿佛方才与陈婶说伤势严重的人不是她一般。
宁林无奈地瞥她一眼。
听见声响出来的陈婶知晓宁林的来意后,就笑眯眯地上前,“哎呀,还是小林有心。”
随即她打量宁林几眼,关切道:“听闻你也受伤了,可要紧?”
闻言,站在陈婶身后的陈姚翻了个白眼。
她怀疑自己不是亲生,而是捡回来的。
明明她受的伤比宁林要重得多,她娘不见得这般关心,反而还要她去帮忙干活儿。
宁林看着这对母女,轻笑出声,“多亏有姚姐在,我才无事。”
陈婶哈哈一笑,“你可真会说笑,她不给你添麻烦就已经很好了。”
随即她抬手拍了拍陈姚,“再者,她皮粗肉糙的,放心吧。”
陈姚一脸无言,躲开陈婶的手,直接上前将宁林往外推,“阿林,走吧,我们到外边去聊。”
不然不懂她娘又要说些什么。
二人走至前院,陈姚随意递个木凳子给宁林。
这时,她才注意到宁林手上提着的果篮。
她挑眉,“王果去找过你了?”
宁林随意应下,“嗯。”
陈姚感叹,“他还真是锲而不舍。”
昨日,她目送宁林被花亿拉走后,就向杨杏等人告辞归家。
走至半途就瞧见王果忧心忡忡地朝村口而去。
她瞬间就猜到他是因谁而忧心。
然而,想到宁林此时正与花亿一起,于情于理,她都觉得自己应该帮忙宁林阻拦王果。
毕竟,若是没有宁林出手相助,她此时就不仅仅是擦伤这般简单。
而且,从她这个旁人角度看来,宁林对王果绝无任何女男之情。
反而对她家借住的那位郎君似乎有些不同。
她可没有错过宁林昨日见到那郎君时,眸中划过的柔意。
因此她更是觉得,让王果清醒一点,别再陷进去比较好。
只是未成想到,她本欲装痛骗他留下,最后却自食恶果,被踢一脚。
思及此,她嘴角一抽,左腿处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都说男子大多温柔似水,看来这句话不尽属实。
幸好他还有点良心,会喊人来扶她回家。
宁林听见她所说的话后,无甚反应。
她觉得自己已经表明得很清楚了。
她与王果绝无可能。
更何况如今她一心只想着怎么让那个爱逃避的高大男子敞开心扉接受她。
陈姚以手托腮,妒忌地看着端坐在木凳子上的宁林,“真让人妒忌,怎么男子的心都挂在你身上了?”
宁林皱眉,“勿要胡说。”
况且,再多男子想嫁入她家又如何,她想要娶的那位却一心逃离她。
心底突然升起些许无奈。
她轻叹口气,转移话题,“你伤势如何?”
昨日的一切发生得突然,她们都只焦急着要快点下山,因此仅仅确认大伙儿都未有生命危险。
回到村子后,她就被花亿拉走了,更是没机会问陈姚的情况。
闻言,陈姚回头朝屋内一望,未察觉到她娘的身影后,才道:“都只是些小伤,不碍事。”
随后她感激地看向宁林,“感谢你昨日替我挡下那野猪,不然这会儿我该躺在床榻上了。”
想一下如果那时宁林不在,她就一阵后怕。
果然就不该听她娘说的,去打什么猎。
她简直是去送命,帮倒忙的。
瞧她不似受重伤的模样,宁林心底微松口气,逐而轻笑,“不必,杏姐也出了一份力。”
闻言,陈姚也只是笑笑,心中却记下她们的恩情,等以后她们有需要她的地方,她铁定竭尽全力帮忙。
说到杨杏,陈姚又一阵羡慕妒忌,“真羡慕杨姐啊……”
“?”
“有个暖心的夫郎在家作羹汤,受伤还有人疼惜。”
哪像她,受伤还得被她娘支使,连她爹都不帮她。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闻言,宁林最先想到花亿。
她已经很久未体验到昨日那般,受了点小伤却有人放在心上,为她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