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冬日来临。
临山村一如既往,无甚大事发生,村民们都平淡安稳地过着日子。
只是寒冷的天气使大家都极少踏出家门。
多亏杨杏等人,村里的大家都无需太担心粮食问题。
宁林也不再频繁地前往工坊,而是更常待在家中。
邹主君的要求她已经完成八成,待春天到来,她便能完成并交给他。
而决定要做给花亿的轮椅,也在上个月紧赶慢赶做出来了。
只是直到她伤口好全之前,花亿总会检查她是否又不顾伤势的干活,这就导致进度比预计慢上些许。
即使如此,她也心甘情愿。
她偶尔会有不如让伤口慢些才好的想法,这样花亿的注意力会更多地放在她的身上。
只是每回见到他眸中流露出的心疼,她就又是心暖又是不忍。
因此在工坊时,她都会小心地注意不加重伤势。
在轮椅即将完成之前,她曾因为私心,拜访刘大夫几回,只为了习得二字。
然而,她去见刘大夫这事儿被花亿得知后,他还以为她得了什么重伤不告知他,使他平白担心了几日。
回想这事,宁林还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她最终也并未告知花亿,她去见刘大夫的目的。
等轮椅完成,她抚摸着亲手雕刻的,位于座位木板下的花亿二字,满足一笑。
犹记得将轮椅赠与花亿的那日,他满脸错愕。
这也难怪,毕竟在他来工坊的时候,她都会刻意将之藏起,不让他发现。
她将新的轮椅推至他面前,“你以后就坐这个吧。”
虽然已经习惯,可看着那印有暗红色印迹的轮椅,她还是不满意。
花亿愣愣地看向她。
她何时做的?
他来这儿这么多日,竟然完全未察觉到。
过了一会儿。
宁林抬手在他面前摇晃,眸中溢满笑意,“该回神了。”
花亿眼睫微颤,双手攥紧扶手,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
宁林弯眸。
他这么感动吗?
她耐心地等他回应,良久,他才似找回自己的嗓音,“这是……送给我的吗?”
宁林笑出声,“当然。”名氏可都刻上了。
花亿眸底波澜涌动,嘴唇紧抿着。
之前轮椅沾上血迹后,她明明应下说不会再重做一张给他的。
他都已经不抱期望了。
这会儿看到面前崭新的轮椅,他真的一时不知晓该如何反应。
他垂下眸子,遮掩住逐渐红透的眼眶。
轮椅既是他无法行走的证明,也是他行走的倚仗。
他既不喜欢使他显得另类的轮椅,却也无法离开它的帮助。
只是如今,知晓她偷偷背着他制作轮椅,并将它珍而重之地当作礼物赠送给他后,他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喜欢上了这份礼物。
从他出世至今,她是第一个待他这般好的。
好得他无以回报。
明明他白吃白住,未有丝毫贡献,还耽搁她的亲事,可是她还是不曾向他索取任何代价,还对他这么好。
压抑许久的,对她的情感似乎要满溢而出了。
花亿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失言说错话。
见他一直低头不语,宁林本来笑意盈盈地眼眸划过疑惑。
他这是太过感动,说不出话?
不对啊,这又不是第一回做轮椅给他。
他身下那张也是出自她手。
为了给他惊喜,她还特地联合李叔,特意今日让他来到工坊这儿的。
若是她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她一定将轮椅带回家,这样她至少能找李叔求救。
而不是如现在这般不知所措。
在她的预想中,花亿的反应是惊讶再到喜悦。
如今惊讶是有了,喜悦去哪儿了?
她低头看着手边的轮椅,再看回沉默着攥紧扶手的花亿。
她思索一下,随即一愣。
难道于他而言,送轮椅等同于再次提醒他,他无法如常人行走这一个事实吗?
再次望向面前似乎隐忍着、压抑着什么的花亿。
“……”她感觉自己悟出真相了。
糟糕,她真的不曾想到这一方面。
她这时忽然回忆起李叔曾说过的一句话。
——你虽然不介意,可小亿又是否真的不介意?
“……”她感觉自己坏事了。
现在当无事发生……似乎也来不及了。
她顿时一阵惊慌,快速将那轮椅往后扯,藏在自己身后。
她注视着花亿,试图挽回这个天大的误解,“不是,花亿,你且先听我解释!”
等她瞧见他红透的眼瞳,她更慌了,“你别哭!都是我的错!”
花亿眨眨眼,“?”
可随着他这个动作,盛满眼眶的泪水便顺着眼角滑落。
宁林极其心疼,她忘了守礼,直接就伸手替他抹去泪水。
一想到造成这局面的人是她自己,更是懊悔自责。
她皱紧眉心,“你别伤心,是我思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