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早上十点，姚文卿家里的司机来接她出院。
因为导儿给放了假，所以姚文卿回到省城C市，她在这里有一套两室的小公寓。
其实，她爸妈是让司机来接她回家调养的，被她拒绝了。
她想借着这段时间，调整一下自己的睡眠。
要是去精神科的事儿，让她爸妈知道，那是要被混合双“念”的，效果堪比两个唐僧。
她一个“猴头”，哪里吃得消两个“师父”。
她有轮椅，还能拄拐，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老爸老妈禁不住她的据理力争，最后妥协了。
司机提前给她公寓里安排了保洁打扫，还装满了冰箱。
刚给她送上楼，就在她的催促下，回她爸妈家去了。
司机前脚刚走人。
姚文卿立马叫了辆货拉拉，想说自己一个人去医院，这长途跋涉的，还是轮椅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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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的滚轮在人群中穿梭，完全看不出是刚用没两天的熟练程度。
姚文卿瞅着手里的号，估摸着应该是排到很后面了。
一号难求的事实，反而让她紧张的心情得到了稍许的放松。
等了快两个小时，终于轮到她了。
姚文卿已经做好了倾诉的准备，女医生温柔一笑，
“看来，是头一回看精神科？”
姚文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点了下头。
女医生表示理解，随即开口，
“精神科跟心理咨询有比较大的区别，更多还是药物和物理治疗。”
视线扫过姚文卿的腿，随即抬眸对上姚文卿的视线，
“好比，腿上的问题，是针对症状用药和打辅助，我们这儿也是一样。所以你可以更多的描述你失眠和噩梦的严重的程度，频率，有没有其他的症状，比如脾气暴躁，比如焦虑，甚至抑郁等等。”
姚文卿捋了捋思路，按照时间线把自己的情况挑重点描述了一番。
女医生看她条理清晰，于是没有打断她，偶尔与她对视，追问一两个问题，边同时在电脑上做记录。
“根据你描述的情况来看，可能和抑郁症、精神分裂症、创伤后应激障碍和一些人格障碍有关。
所以接下来，我们需要一一排查一下，做一下测试，如果有必要的话，可能还会需要预约一下核磁共振。”
姚文卿“啊？”了一声，在她的概念里，就算严重失眠，怎么还会跟这么多的问题扯上关系。
“我应该是没有抑郁的问题，另外，我很清楚自己没有幻觉之类的问题，从小到大，也没有经历过重大的刺激。”
“好的，不用紧张，这只是初诊，不是最终定论，所以才需要借助科学手段一一排除。”
女医生停顿了一下，追问道，
“你腿是怎么回事？”
“前几天在工地上，眼花摔的。”
“摔之前，有没有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啊？就低血糖，头晕，就摔了...”
姚文卿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引导性，但顿了几秒，想说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我很明确没有幻听幻视，但是摔进坑里之前，也确实有种坑底有吸力的感觉。但一般头晕，难免视觉上会失调吧？”
“了解，其实早期的精神分裂，并不一定会出现像电影那样奇诡的幻觉。可能就是某个念头失调而已。
当然也不必被这个名字吓唬到，其实一些地区已经改叫统合失调症或者思觉失调症了。你先去做这些检查。”
女医生考虑到姚文卿腿脚不方便，给安排了个实习生推她去做检查。
等一切忙完，已经五点半了，是下班时间。
女医生却并没有打发姚文卿改天再来复诊。而是拿着各种报告，斟酌了一番。
“我倾向于，你有早期的精神分裂的症状，伴随着轻度的GAD，也就是广泛性焦虑症。”
姚文卿心里有准备，自己恐怕不止是简单的失眠，但也万万没预料到，会是这样。
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却还是强打起精神。
对方看出她的情绪变化，安抚道，
“现在是早期，你就能主动积极地治疗，这是非常了不起的一步。要多鼓励自己。配合服药和定期复诊，不必感到羞耻和自我怀疑。”
姚文卿知道这是安慰，道理都懂，但是心情还是很低落。
礼貌地跟医生道别，恨不得插翅膀飞回家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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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天，从早到晚，姚文卿感觉自己累成狗。
摆脱轮椅，瘫进大床的时候，她舒服的长叹一声。
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再难过吧。
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突然身子像是踩空了一样，不由自主地猛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