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地被拒绝了。
周量笑了笑没纠缠，上车后却忍不住砸了下方向盘。
他心气不顺地扣上安全带，又往小区里看了一眼，那母女两个已经走得没影。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玥玥幼儿园没几天正式放寒假了，还拿了奖状回家，关韵诗把奖状框好挂在房间墙上。
本来是想找周量帮忙，但周量自己都是一滩浑水，以前的经历给她留下阴影，她不想被人当小三打，她现在还有孩子，更要注意这一方面。
关韵诗打了电话回家，电话很快被接通。
“妈，你和爸最近身体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大嗓门的声音，“啊，哦，我和你爸，身体还是老样子，哎哟，经常腰痛，腿也是……”
原先肖嘉阳还在的时候，母亲隔三差五会打电话过来，肖嘉阳死了后，倒不怎么来电话了。
关韵诗听完母亲的话，有些吞吐地说：“妈，我想问你最近有没有时间，玥玥放寒假了，我这边还要上班，没有人……”
“我哪有时间？我每天忙得要死，忙完店里忙家里，你爸最近又接了装修队的工作，你弟弟读书好烧钱。”
家里开了一家烟酒副食店，是肖嘉阳给钱开起来的。
关韵诗抿了下唇，“十几天时间，妈，你都没有吗？”
“快年底了，店里最忙了！你这妮子，不想着给家里分担，还添倒忙是吧。你那两个姐姐都比你好。你婆婆之前不是说了孩子她可以带吗？她家有钱，你把玥玥给她带就好了，孩子是肖嘉阳那死人的，他们家还能不管？”
“妈！我要是把玥玥给我婆婆带，他们以后就不会让我抚养玥玥了。”
“不抚养就不抚养，一个丫头片子，你趁现在年龄还不大抓紧时间再找一个才是正事……”
关韵诗知道母亲是不可能过来帮她带玥玥了，电话挂了后，好在她还有退路，她问了其他同事，她们说值班的时候可以带孩子一起去学校。
—
“今天是要去妈妈的工作单位吗？”
一大清早玥玥就很兴奋，她之前只去过爸爸的公司。
天气越来越冷，关韵诗给她戴好羊毛小手套，“是啊，不过你答应过妈妈今天要乖乖的，不能乱跑对不对？”
玥玥重重点头，临出门前不忘带上了自己的新朋友——棉布娃娃。
校园比平时安静许多，关韵诗牵着女儿的手抵达后勤处办公室，发现跟她一起值班的老职工还没来。
寒假值班第一件事是把放假前各个院部报上来的维修单处理好，满满当当有二十几张，有的院部桌椅要换，有的窗户出问题，还有的中央空调坏了，多媒体系统坏了。
不同的维修情况对应不同的维修师傅，她要一个个联系维修师傅，倒比平时上班还要忙。
一直忙到十一点，老职工依旧没来，关韵诗发了个消息询问。
“关老师，我被派外勤了，这些时间都不会回学校。”老职工回复。
值班变成关韵诗一个人，她盯着屏幕看了半天，职场上的委屈总是这样吗？
原来当洗头小妹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这样，店里的人大部分都让着她，虽然那时候比这个时候还辛苦。
值班期间学校的食堂只开了两家，都离后勤处很远，关韵诗不放心玥玥单独在办公室，一路走过去，她不断看玥玥冷不冷，小脸蛋白不白。
没过两天，海市大降温，虽然没下雪，可冷雨下起来湿漉漉体感更冷。
玥玥从一开始陪妈妈去学校的兴奋，已经转变成不想起床了，办公室好无聊，妈妈还很忙，她委屈地掉眼泪，“妈妈别上班了，上班一点都不好玩。妈妈在家里陪我吧！让爸爸去上班！”
玥玥已经很久没提起肖嘉阳了，关韵诗都分不清女儿到底明不明白死亡的意思，她看一眼时间，已经快迟到了。
“玥玥，再陪妈妈去一天好不好？”
她已经开始考虑把玥玥送到寒托班了。
玥玥依旧不肯起，闹脾气地蹬腿，关韵诗咬牙装作不管她的模样，“那妈妈不管你了，你今天就一个人在家吧，妈妈自己走了。”
她从床边起身往外走，没几秒一个软软的小身体从后面追出来，玥玥哭得满脸眼泪，“妈妈！妈妈！妈妈别不管我！”
关韵诗刹那间心疼了起来，回身抱住女儿，女儿哭她也哭，坐在去学校的车上，母女两个眼睛都红通通的，好不可怜。
她解锁手机，踟蹰着给大嫂发了一条消息。
等到天黑大嫂都没回，关韵诗从办公室走出去时，天已经黑透了，今天特别忙，学校的树居然也归后勤处管，她要带人去检查那些今年新值种的树。
那些给树绑绳子的师傅说着一口方言，她听都听不懂，鸡同鸭讲一番后，那些人莫名其妙哄笑起来，又连连摇头。
当时关韵诗牵着女儿的手，羞恼得不行。
此刻她看着外面的雨，又看看怀里都困得睡着的女儿，又走回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拨出了电话。
不是她没出息，她有难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