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孟杰去了三叔的厂子。他不愿意守着机器,就愿意抗木头。 一根20个圆3米长的圆木,扶起一头,把肩膀怼住圆木中间,猫腰,挺身!扶稳,迈开大步,呼打呼打的进了彩钢棚。放下时,一头怼在木料堆上,一耸肩,把身子撤出来,用一手接住下落的圆木一头,等圆木快落地时,用膝盖一顶招扶着圆木的手背,往堆上一顺,一根木头稳当整齐的码放好了。 上午把该使的木料搬进去,下午他就去帮着抗胶合板,把大板顶头上,呼打呼打的又出去了。 “石头干活挺利索啊!”院里,孟森对三叔说。 老三没说话,瞅了彩钢棚子一眼,自己回小屋了。 一星期后…… “石头,你到屋来!”三叔在小屋门口喊他。 “三叔,啥事?” “给!”三叔递给他一打钱。 “这么多!不是我工资吧?”孟杰笑嘻嘻的说。 “你才干几天!”三叔瞪了他一眼:“去火车站接木头,两个车皮,差不多下午三四点钟到,这是顾人装车的钱。” 孟杰看了看表,这都快12点了。 “你到车站找一个姓刘的站长,让他给你找四辆板车。” “行!我现在就去!”孟杰说完就往外走。 “石头!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去!”三叔喊住他说。 “噢!” …… “老板,你给长点钱!这都是出大力的活!”水猫头头说。 刚卸了一节车皮,水猫们不干了,都坐木头堆上休息。 “说好的事了还能半路长价?”孟杰说:“有这规矩吗?” “不是,老板啊!这都是大力活,你就给加瓶水钱呗!” “我搁三差五的来运木头,都是这价!说好的还能变?”孟杰咋呼着。 “咱们不是头一回同事儿嘛!”水猫头头恳求着“我都张嘴了,老板你就给加点儿!” “这样,大伙先抽根烟歇一会儿。”孟杰掏出一盒烟递给水猫们,自己走到木料堆钱前,拾起一根,抗起来就走,上翘板,进车厢,放木头,一气呵成,走回来又抗…… “我靠,看着跟个学生似的!干过!” “以前咋没遇到过呢?” “这不像干一天的样子,家里有大场子!” 水猫们小声议论着…… 孟杰一连抗了五六根,他一是想看看到底能装多快,再就是盘算一下价格,关键三叔也没告诉自己正常价格是多少啊!这250方木头,三叔给了一千块钱……孟杰心里算着,心里有了谱。 “兄弟,干过呀!”水猫看着孟杰走过来说。 “以前天天干!”孟杰说“这样吧,我也不给你加瓶水钱,8点前要能把这四车装完,一方加5毛,都按三块五!8点前装不完,就按3块,装到半夜也是3块一方,你看怎么样?” “真的?8点前装完按3块5?” “是!”孟杰说“8点前装完,给按3块5一方!” “好!”水猫头头应着,对大伙喊“弟兄们,老板给加大价钱啦!8点前装完,按3块五!大伙喝口水,干起来!” 大伙都站了起来…… “老板看着年轻,办事利索!”有人说。 “下回有木头来,再找我们!” 7点40,四车都装好了,结完账,孟杰坐车楼子里,出发! 车走到县城,已经是九点多了,道边站着一个人朝车挥手,“三叔?”孟杰从车上下来…… “来!把这几捆油布扔车楼子里!”三叔招呼着。 “三叔,你来买油布?”孟杰问。 “嗯!到家后还得把车卸了,盖好,晚上有雨!”三叔说。 “那你买了,先回去就行!还在道边等我们干啥?”孟杰说。 “我早来啦!”三叔说。 “你一下子给他们加了5毛,你咋想的!加这么多!”三叔语气里带着不满。 “我也不知道啥价格啊!”孟杰说:“我自己试了一下,我合算着,他们十来个人,莽把力子气,8点前能装完!你给我一千块钱,250方,也没超额!” “加可以!一下子加5毛!钱不是钱?”三叔说。 “三叔你别生气!”孟杰说:“我没跟水猫们打过交道,但能感觉出来,他们话说的好听,可挺难缠!” “我当时是这样想的,只加个1毛两毛的,万一打动不了他们,磨磨蹭蹭的给装到半夜,还不定又出啥妖蛾子呢!要加就来个狠的,狠到让他们自己都感到意外!但还得有条件,有余地。”孟杰说。 “嗯!行吧。”三叔说。 “三叔,你咋知道我给他们加钱的?连加5毛都知道。”孟杰才反应过来。 “扑哧”一声,司机笑了,说:“你要再解决不了,你三叔从刘站长屋里出去啦!” “啊?你在那呀!三叔你啥时候去的?”孟杰问。 “别管我什么时候去的,今个儿表现不错,胆大心细有算计,最重要的是,没有慌!”三叔说:“学没白上!” “三叔,我是不是给的高了?”孟杰问。 “高是高点,也正常!办这事得灵活,你三叔自己还给过4块5呢!”司机说。 “别跟他说这个!”三叔绷着个脸对司机说。“不过,灵活是对的,这一点,你比孟森强。” “三哥,你看你把孩子吓得!”司机说。 …… 卸完车都快12点了,雨也到了,大伙急急慌慌的盖上油布压好,三叔带着几个人冲进雨里去挖排水沟,孟杰也抄起一把铁锹…… “你不用管!找块塑料布披着,回家睡觉去!”三叔朝他嚷。 …… 第二天午饭后,孟杰在他三叔小屋里坐着…… “三叔,我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