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婆娑,万籁俱寂。
唐飙前方那个夜行人已经跑过了两条街。
他们两个人的速度快得像风一样,刚刚还在眼前,倏忽间便已到了数十丈开外。
唐飙的目光锐利而坚定,就像猎人紧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高低不平的屋檐,在他脚下如履平地。
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不管前面是什么人,都必须将其绳之以法。
短短半个月里,天子脚下的汴京接二连三有少女离奇失踪。
案情扑朔迷离,开封府接手以来,没有半点进展不说,今日恰逢“仲秋节”,天子要在这一天举杯邀月,与民同庆。万一要是由这件案子引发什么事端,惹得龙颜震怒,没有人能好过。
于是,开封府联合禁军,在整座汴京城布下了天罗地网。作为开封府第一都头的唐飙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他今夜值守之际,这入户“窃人”的飞贼被他撞了个正着。
此时,前面的夜行人纵身跃上了一条屋脊。
他的身上虽然背着一个人,但速度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有风吹过。
唐飙腾空而起,身上那件氅衣像船上的风帆,不仅没有影响速度,他的身体反而借着风势向前猛然滑出数丈。
他要借助风速超越对方。
黑衣人见状,稍一停顿,便向斜侧方冲出。
“中!”唐飙抬手掷出一块飞蝗石。
“嘭”的一声,击在了夜行人背上。那人闷哼一声,从半空中向下面的街巷跌落。
就在他的后背即将接触地面的一刹那,夜行人凌空一个翻身,在没有任何外物借力的情形下,居然忽的一声,身体向空中再次蹿了出去。
“不要让他逃了。”唐飙大喝一声。
街巷中蓦然闪出两个捕快,双手一挥,一张巨网朝夜行人兜头罩去。
黑衣人没料到街巷中还藏有官差,顿时被网了个正着,原本跃起的身形再次坠落下去。可让唐飙没想到的是,对方并没有重重跌在地上,而是双脚着地,稳稳踏在了地面上。
唐飙微微一怔,从屋顶飘然落下,人在向对方奔去的同时,又发出三根“夺魂针”,直射夜行人的曲池、环跳、外丘三处穴道。
他要先让对方暂时丧失行动的能力。
唐飙对自己的暗器自是信心百倍。
与此同时,那两名抛出缚网的捕快也一起发力,意图牢牢控制住夜行人。
眼见“夺魂针”就要命中夜行人之时,突然间寒光大盛,刺得唐飙睁不开眼睛。
唐飙本能地伸手去挡,就听到那两名捕快也惊叫一声,紧接着“刺啦”一声,一种割裂的声音再次传入耳畔,当唐飙睁开眼睛的时候,刚才还被网住的黑衣人,已在一团银色光晕的笼罩下,冲破束缚,腾空升起,稳稳地停在半空中。
不错,的确是在没有任何物体可供踩踏的情形下,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渔网中间不知被什么利刃割裂,两名捕快由于失去重心已跌倒在地上。
唐飙发出的“夺魂针”也不知去了哪里。
悬在空中的夜行人,身体微微旋动,似乎是在辨认方向。他的右手,握着一把周身散发着白色光晕的短剑。
原来他竟是用这把剑将网割破,逃了出去。
“把人留下,本都今日还可放你一条生路。”夜行人的力量似乎超出了唐飙的认知范畴,以他多年的办案经验,他没有把握,凭自己这边三人之力就能制服对方。
夜行人看了一眼背上熟睡的女子,开口答道:“我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你们何必苦苦相逼?”
“噢?”唐飙深吸了一口气,“听你话中似有难言之隐?若真有什么苦衷,那便下来,本都自会与你做主。”
夜行人闻言,不由露出迟疑之色。
唐飙悄悄朝一名捕快做了个手势,自己则缓缓朝黑衣人移动:“有什么话,下来再说。”
夜行人缓缓下落,就在他距离唐飙不到二丈高的时候。
陡然间,一团火球射向天空,随着“嘭”的一声响,一股浓浓的白色烟柱扶摇而上,在漆黑的夜空中极为醒目。
这烟弹是开封府在捕盗中常用的联络信号。
收到唐飙示意的那名捕快,已发出信号。
不消一刻,在这附近的开封府差人和禁军就会迅速赶来驰援。
与此同时,唐飙小跑几步,身子一跃,攀上巷子的墙壁。
他借着惯性沿墙壁又跑了步,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就在力道将要用尽之时,唐飙脚尖一用力,身体再次纵起,骤然伸开双臂,暴喝一声:“暴雨飞花!”
刹那间,数不清的暗器从他的身上疾射而出,朝半空中的夜行人飞去。
“人说的话,永远都不要信。”夜行人冷哼一声,轻挥手中短剑,寒光再起,射向他的暗器顿时失去了前进力量,悬浮在了空中。
唐飙身形下落的同时不由大骇,怎么会这样?
为了怕伤到夜行人身后的女子,唐飙的独门绝技“暴雨飞花”虽只用了七成的功力,但江湖上能在这一击之下,全身而退的人,不会超出十个。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