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洗韭菜?
是漂洗,还是端着一盆韭菜去河边,在石头上敲敲打打地搓洗?
否则是怎么洗一个晚上的?
原本还沉浸在恐惧中的杨嘉声听得愣住,脱口而出地问陆书北道:“你朋友家,是卖韭菜的?”
“那倒不是,”陆书北磨了磨牙,“我想着他可能是要洗韭菜包饺子招待客人还寻思着要不要去他家蹭一下饭,毕竟洗了一宿的韭菜呢,这得够包多少个饺子啊。”
叶星听到这里,目光深沉地点了下头:“哥,看来,你是被你朋友鸽了很多次了。”
看出来你很苦了啊。
而陆书北却是很快地从那种幽怨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望向还在运作的洗衣机:
“我只是担心他家洗了一晚上韭菜,可能得有好多水费。诶你说这个洗衣机,它会不会也要洗个一晚上啊?”
像是在回应陆书北一样,下一刻,洗衣机停顿了一下。
接着,这洗衣机开始抽水,甩干那只熊。
陆书北便说道:“原来这还是全自动洗衣机。”
他在椅仔姑那个副本里见识过一个老式的洗衣机,血迹斑斑且难用。
像这种现代化的家用电器,就应该多多地被应用于各个副本的鬼故事里。
比如说现在,没过多久,那洗衣机悠悠停住,还自动弹开了盖子。
那只干了的皱巴巴的小熊就躺在那里面,与陆书北他们对视着。
杨嘉声有些不知所措,本能地后退,叶星也拎着薯片,随时准备逃跑。
但陆书北却慢慢地走向了那洗衣机,弯腰将那小熊拽了出来,拿在手里。
见他拿着这东西,杨嘉声和叶星都是又后退了几步,同时又都没有跑远,没把陆书北一个人丢在这里。
在这两人的注视中,陆书北翻看着手里的熊,发现它的背后还有一个拉链,就拉开了。
——还好,里面装着的不是一根手指或者别的什么器官。
在拿出u盘的这一刻里,陆书北对它肃然起敬:
“这都被洗衣机洗成那个样子了,居然还好好的。”
“诶,”陆书北捏着那银色的u盘,“话说这个可以读取吗?”
*
凌晨一点的时候,他们三个扭身去了杨嘉声所在的包间,将u盘插在了电脑上。
居然,是真的可以读取的。
焦急地等待了片刻后,杨嘉声刷新桌面,点开了那G盘,只见那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一个视频。
杨嘉声:“看吗?”
左边的叶星:“看。”
右边的陆书北:“打开吧。”
像极了病床前商量着给老父亲拔管子的三个孝子。
最终视频被点开,短暂的黑屏过后,一张人脸怼在了镜头上然后又退开。
还好,是个活人,而且好像还是之前队伍里的玩家。
那是一个姑娘,她捋了一下头发,向后退着,坐在了一张深绿色的沙发上,在她的右手边,幽幽地亮着一盏台灯。
她是在一个小房间里录的视频,在开始说话之前,她低着头搓手搓了半天,后来她想好了该怎么说,坚定而紧张地仰起了头:
“你们好,1号群的各位玩家们,我是2号群的阿杏。”
陆书北他们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的确是1号群的。
诶,看久了奥特之父那四个字以后,他们都快忘了本来的群名。
阿杏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也是今晚才知道的。在那天晚上,跟着完成了仪式的人被分到了一群,而我们这些没有看广告的直接离开了队伍的人,被分到了二群。”
白日里他们被困在一间旅馆里,老板娘告诉他们,白天是绝对不可以出门的,并在中午面无表情地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个肉粽。
有玩家想要吃别的,那老板娘就笑起来,柔声告诉他们,旅店里只有这个。
那问话的玩家还想说什么,被眼尖的同伴拉了衣角,回到了房间里。
在走廊里上,同伴对他说:“你难道没有发现……那个女人,她没有影子吗?”
于是所有人只能服从安排,呆在各自的房间里。
就在他们以为自己会这么无聊地度过五天的时候,到了夜晚,噩梦降临了。
老板娘穿着红色的睡衣,踩着拖鞋,挨个地敲每个人的门,喊他们下楼。
喊了第三遍后,她不再催人了,而是直接提了一把长长的刀,拖着它缓缓地走在走廊上。
老板娘没有开门,但却精准地知道谁还躲在房间里。她停在其中一人的门前,沉默地对着门一刀一刀地砍了下去。
咚,咚。
这声音听得对面躲在屋里的人心惊胆战,他缩在床下闭着眼睛,在心里祈祷着那个老板娘不要过来。
可是啊,过了一会儿,外面的砍门的声音停了。
然后,他的门上响起了这好听的声音。
咚,咚。
等等。
男人惊恐地抬起了头。
明明老板娘是站在门外,在砍着门,可他的床板上也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一把长刀穿透薄薄的床板,钉在了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