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被人制着动弹不得,沈富安只好抬头望着胡桃许,愤愤的说道:“小胡大人!您最好是想清楚了,沈家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这后果您是否承担的起!”
胡桃许当然知道,被沈家记恨上,是一件绝对棘手的麻烦事。
只是当下,没有比沈富安这只替罪羊更合适的了。
胡桃许闭着眼,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这二人压下去。
他往前走了两步,将房门紧闭后,继续回到桌前,拿起了那杯未曾喝完的酒,一口饮尽。
“別躲了,还不快滚出来。”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
一面巨大的花鸟屏风后,霍枇缓缓从里面走出,他自顾自的坐在了那那张摆满了饭菜的桌子上。
饿死了,看着还未来得及动过满桌佳肴,霍枇决定先填饱自己的五脏庙。
啊~,这就是蟹粉狮子头吧?这味可真是不错,以前没吃过哎,听说花宵楼的厨子新弄的。
这个也不错来着,叫什么名来着,忘了,管他……
真是毫无世家公子的风范可言,胡桃许看了一眼不停的往嘴里扒食的霍枇,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他知道人是饿的狠了,也就没管他,拿着酒壶继续给自己倒酒。
“哎…你!”手中的酒壶半道被人截去,胡桃许的一只手悬在空中。
霍枇抢了酒壶就直接往嘴里灌。
“呃~~~”一番风卷残云后,霍枇直起了腰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打出来了一个拖着尾音的嗝。
“不知礼数。”胡桃许冷冷的扔出来一句话。
霍枇挑了半边眉毛,一脸挑衅的说:“同你还要讲什么礼数。”
随后又话音一转,“泽叶,你这么做也太过仓促了,但凡小时候没摔坏过脑子,一看就知道这是……”
“是什么?”截住了他的话,胡桃许把酒壶拿回来,欲要再饮,看着空空的酒壶,斜了霍枇一眼。
霍枇心虚的笑了笑道:“哎,哪有你这样的,这不是明摆着…嗯,栽赃陷害,谁会信呐。”
“怎么,霍公子难道不相信?”酒壶被人重重的放下,威胁之意甚大。
霍枇讨好的摆了摆手,“怎么会呢,泽叶你断的案子,我自然是相信的”
“只是那—可是沈家。”霍枇瘫倒在了椅子上看着胡桃许,看着松散的很,只是重重读了沈家二字。
“沈家不仅仅是沈家,更是是四代皇商的沈家。”
“沈家这些年在城郊施粥散粮,挣足了人心,不仅在民间颇有声望,在朝中的势力那也是不可小觑。”
“你就这么把人给抓起来,这不是给自己惹祸上身吗?”
胡桃许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正在玩弄着桌上空了的酒杯,那只不幸的酒杯在桌子上打着旋,他听着霍枇话,知道是在担忧自己,桌上的杯子停止了转动。
他轻声的说道:“刚刚你在后边也听到了,人证物证俱在,案情明了,他应当定罪。”
“可是……”霍枇还想说些什么,又突然看见胡桃许淡淡的目光,知道他意已决,这件事情怕是真的没有转机了。
此事与皇家扯上关系,霍枇当然明白这件案子必然会早早结案。
他倒不是同沈富安有多么要好,他只是想不明白,一向行事谨慎的胡桃许,会挑沈家下手。
这可是个大大地麻烦。
因为什么?
要是别的什么人来顶这个锅,只要一结案,没有人会真的在乎凶手是谁。
沈家这个庞然大物不是这么轻易可以招惹的,霍枇主要是怕某天于某时某地听到某人突然暴毙的消息。
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除非……
霍枇想通了其中关节,一脸便秘的看着胡桃许道:“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没错。”胡桃许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抬手卸下了官帽,改为一只手随意地捏着帽檐,靠着扶手垂了下去。
他松了松脖子,学着霍枇样瘫倒在了椅子上,彻底的放松下来,这轻飘飘的一顶乌纱可真是重的很。
霍枇不说话了,一阵长久的沉默过后,胡桃许朝着他笑了笑道:“阿淮,早知道就学你了。”
就不必活的如此这般辛苦。
“学我?!”
霍枇闻言大呼一声,这人怕不是疯了罢,“学我什么?是寻花问柳?还是逃学滋事?泽叶,你可别害我。”
“这么大声干什么。”胡桃许摸了一下被震的发慌的耳朵,“只是说说而已。”
“真的?”
“真的。”
霍枇狐疑的看了好友一眼,莫名地觉得不对头。
……
“少爷,您没事吧。”王安已经牵了马在花宵楼前等着了,看着霍枇毫发无伤地出来,悬着的心着才晃晃悠悠地落了地。
王安把缰绳递给了自家少爷,欲言又止地说道:“老爷现在祠堂等着您……”
接过王安手中的缰绳,霍枇利落地翻身上马,冲着王安说道:“本少爷还有一件要事去办……”
“哎哎!少爷,已经这么晚了……”您不回去吗?
“不回!”霍枇猛地一夹马腹,扬长而去,留下了在原地望着马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