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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壹(2 / 3)

呀,我不能让老婆孩子也跟着去要饭吧!”

是呀,他一个人倒是没事。父亲远走,母亲离世,爷爷被人性折磨致死,就连他当作亲妹妹的蓓蒂也在世间苦苦煎熬几十年后撒手人寰。

这世上就剩了他一个。

人生在世,独生独死,独来独往。他有什么资格再去追求呢?突然想起在苏州时遇见的那个瞎子的话:

一轮明月照水中/只见影儿不见踪/愚夫当财下去取/摸来摸去一场空。

别墅门内灯火通明,照在他们每一个人身上,像渡上了一层金边。热闹都是他们的,而他的手中什么也没有,握得再紧,也只有一场空。他突然觉得,魏总也不错。

阿宝想,自己追来海宁,就像一场无声的告别。

让水回到水中。把明珠放在阳光下。

阿宝笑了。

“我来想办法。”他对着电话轻声说道。

最后看一眼这梦境一般的热闹,阿宝开车回了上海。

……

和平饭店,爷叔将一份文件摔在桌上,大怒:“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一个电话,欧洲的订单以四百万元的价格转手。汪小姐和爷叔给阿宝留的安全通道被他彻底锁死。

爷叔气愤道:“侬要是这次亏了,以后真的只有去卖茶叶蛋了!汪小姐的一番好意也是白费力气!”

阿宝心中一涩,苦笑道:“若是真去卖茶叶蛋,汪小姐的那份我也只好一辈子不收钱了。”

爷叔闭眼平息,不想看他。

阿宝解释说:“舰队的钱都投在里面,那么多个家庭,都是普通老百姓,他们亏不起。”

“发根的事体不能出现第二次。”他低声说。

“那剩余的二千六百万呢?又怎么办?”爷叔问。

阿宝说:“我再想办法。”

爷叔深叹一口气,看着阿宝说:“侬如今都是自己做主,我也劝不动了。以后好自为之吧。”

说完,爷叔起身,将收拾好的提包拎起,目光扫过屋内的一桌一椅,就像退伍的老将最后看着自己的兵器。他已年过七十,曾两度来到这里,此生不会再来。爷叔走了出去。

“爷叔,对不起。”阿宝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爷叔老了,骨头不比当年,他努力挺直脊梁,没有回头:“侬最对不起的是汪小姐,还有侬自己。”

爷叔是阿宝的贵人,没有爷叔就不会有如今的宝总。阿宝目送他离开,想起六年前他精神矍铄的模样,如今只看着他瘦弱的背影渐行渐远,只觉得嗓子堵。

从此以后,单枪匹马,在市场上是死是活,也无人能够倚靠。

“除夕还是来家里吃饭,我和两个嬢嬢等着你。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随着爷叔最后的话,阿宝的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

爷叔走后,阿宝买了张去成都的机票。成都是孙总和阿宝爷爷是旧识,侥幸在斗争中活下来,如今又发了家。

余下二千六百万的空缺,阿宝想到了他。

落地成都,阿宝直奔青羊区,恰巧碰见孙总携太太和几个好友准备去峨眉山。孙总信佛,竭力邀请小辈一道,生意人烧烧香拜拜佛总是好的。阿宝随行。

一行人坐商务车,开往崇山峻岭,路面结了冰,车子都打滑。

孙太太四十出头,打扮得珠光宝气,她说四川话,问阿宝是否结婚。

阿宝回说:“没有。”他临行前将那颗戒指锁进了柜子里。

孙太太笑道:“搞半天,宝总还是单身主义迈?”

阿宝笑着摇头。

孙太太挽着孙总的手臂,上半身靠了过去,眼看着阿宝,笑问:“来不来当四川女婿嘛,四川女娃子漂亮哦,就是婚后男人都成了耙耳朵。”

阿宝想起在向塘时,听到那个小姐在外嘀咕,汪小姐问他的话,便问:“到底什么是耙耳朵?”

“耙耳朵嘛,就是惧内,得了气管炎。”孙太太笑着解释。

阿宝说:“晓得了,是妻管严。”他连自己都没发现,说这话时,他的眼里含着笑。

行车无聊,闲谈之时,突然车身一个拉扯,汽车在雪地上失去了牵引力,车轮打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孙太一声惊叫。

霎时间汽车失控,直冲路边栏杆。阿宝的脑海中走马灯似的浮现出他的这辈子,无数忘却的记忆像玻璃碎片在这一刻倾覆而来,在他以为生命的最后关头,看见了汪小姐的脸。

……

孙总被搀扶着从变形的车子里出来,他跪拜在雪地,姿势虔诚:“劫后余生是菩萨保佑,南无阿弥陀佛。”

落雪的峨眉山,入夜了没有人,车行在山腰,现场散落着各种碎片和零件,万幸的是没有人员受伤。

打了救援电话,就是等。冰天雪地里,孙总年迈受不得冻,阿宝将自己的大衣脱下,又给孙总穿上。

孙总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脸就像看到了故人,他说:“你和你爷爷一样,心太善了。”

阿宝不响,找了棵树底下蜷着。夜越深,雪越大,人像是在冰窖里,冰冷的空气穿透衣服直接袭击皮肤。

阿宝想,救援一直不到,人会不会被冻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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