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注是真拜下去了,甘奇连忙去扶,口中答道:“肖知州客气了,来日你我还要同朝为官,身为臣子,这是我分内之事。”
肖注已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道坚,我先干为敬,先干为敬,此去东京的报捷奏折里,必然为你请功!”
甘奇自然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肖注已然左右招手:“来来来,都过来,都过来敬一敬甘道坚甘先生,若是没有他,这一战我邕州也没有如此一场大胜,都来敬道坚。”
“在下邕州马步都头黄得功,拜谢甘先生!甘先生请!”
“客气客气,都是分内之事!”
“在下邕州兵马都总管贺力山,拜谢甘先生!请满饮此杯!”
……
狄青在一旁看得笑意盈盈,依稀之间,狄青好似想起了几十年前,几十年前有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打马上阵,一阵杀敌一十六人,满营军将,好似也是这般皆来敬酒。
少年十九岁了,那一年好似打作乱的熟羌,杀敌二十八人,也有这么一番酒宴。
少年三十,成了中年,那一年,元昊反叛立国,前线连连受挫败北,士卒皆畏惧胆怯,三十岁的中年自荐先锋,带兵一战攻下金汤城,再为先锋夺取宥州全境,屠杀党项无数,当时前线所有文武官员,好似也是这般皆与少年敬酒畅饮。
依稀间,狄青在看了看甘奇,哈哈大笑起来,笑中带泪,不知又想起了什么,泪如雨下,急忙伸手去擦,口中还连连解释道:“老夫吃多了酒,吃多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