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敌我不分,把咱们当唃厮啰人杀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猛陀面色着急非常,前看看后看看,犹豫不决,他是真不知道该跑还是该回头。
最后猛陀做了一个决定:“咱们就在这里看着,看完再说。”
这个决定是很明智的,既不急着跑,也不上去掺和了,万一宋人要来打,再跑不迟,那时候宋人应该也人困马乏了。万一宋人不来打,那还可以上前联络一下,兴许联络得好,家园牧场就保住了。
战场之中,呆愣的董毡,此时已然被吓到了,那钢铁洪流震颤着大地,铁蹄把一个又一个的唃厮啰人踩成了肉泥。
无数的唃厮啰人开始打马转向避让,不愿去迎接铁蹄的锋矢。
董毡也连忙打马转向,避让锋芒,看着宋人铁蹄从旁边飞奔而过,在远方再次集结调头,准备回头再次冲击。
董毡此时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之间,到处去看,口中大呼:“避开,避开他们,回城,回溪哥城。”
上万的铁甲,再次蜂拥而来,董毡打着马,如老鹰捉小鸡一般,避让着那团钢铁洪流的行进方向。
无数的唃厮啰人,运气好的如董毡一般躲避得开,运气不好的又成了铁蹄下的肉泥。
当董毡再次看着宋人骑兵从身边不远冲击过去的时候,他再也不回头了,打马往北,绝尘而去,北方三百里外,是他的溪哥城。
所有的唃厮啰人,皆在往北,那里是他们的家,那里有城池保护。
种愕不断在后掩杀,党项马不堪久奔,唃厮啰人的马早已是力竭之时。马力之上,双方半斤八两。
甘相公却并不费力去追,而是带着几百亲卫营驻足休息。
停下来的甘奇,倒也不是真的想休息,而是转头望向西南边跑到一半停下来了的脱思麻人,然后开口:“王韶,带着通译过去叫猛陀来见我。”
王韶得令,带着一队骑兵与通译往西南而去。
看到一小队骑兵奔向自己的猛陀,心中一紧,莫名有了几分紧张。
左右之人也开口:“族长,宋人来了,怎么办?”
“不怕不怕,就几十人,不怕。”
“宋人应该是想与族长说话,都不要紧张。”
猛陀闻言也心神一定,答道:“走,往前迎几步。”
不得多久,王韶已然近前,开口大喊:“谁是猛陀,出来答话。”
通译跟着大喊,猛陀从人群走了出来,开口:“我是猛陀,不知宋使寻我何事?”
通译连忙翻译着,王韶也打量着猛陀,然后说道:“我家甘相公要见你,随我走一趟。”
猛陀闻言,又犹豫起来。
“莫要瞻前顾后的,我家相公若是要杀你,还能等到现在?头前你与董毡大战,我家相公若是出兵袭你,你还有命在这里看戏?”王韶虽然是战阵新手,但真是个天才谋士。历史证明了他的能力。
听到这话,猛陀已然抬手作请:“请宋使带路引见。”
不得多久,猛陀出现在了甘奇面前,大礼拜见:“脱思麻族长猛陀,拜见大宋枢密相公。”
甘奇看着他,直接说正事:“往后北边西边的唃厮啰牧场都是你的了,你每年给我大宋交五万头羊,三千匹马,六千张牛皮。”
通译说完这番话,猛陀愣在了当场,有些消化不来。
甘奇虎目一瞪,问道:“怎么?不愿意?”
“不是,小人不是不愿意,小人……这个,小人愿意,就怕董毡不会听从相公的安排。”猛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总觉得这天大的馅饼不该这么凭空掉下来,总觉得其中有诈。
“往后没有董毡了,更没有唃厮啰,只有脱思麻,羌塘之地的城池,以后都是宋的,包括你们脱思麻占的宋土,都要归还。往后若是听说你们脱思麻再欺辱了一个宋人,这羌塘之地,便也不会再有脱思麻了,你可明白?”
甘奇这么一说,猛陀反而安心了不少,不那么觉得有诈了,按耐了一下心中的狂喜,点头如捣蒜一般:“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多谢相公。”
甘奇再扫视了一番猛陀,打马转向,口中留了一语:“今日的话,你记着。每年的东西,一点的不能少,不要自寻死路。”
说完甘奇已然打马往北。
却不料身后的猛陀还来了一语:“相公,要不要小人带着族人跟随您一起去追董毡?”
甘奇勒马,转头,微微一笑:“不错,你还挺上道的,那就回头把人带上吧。”
甘奇也开始追董毡了,只是速度不快,慢慢悠悠,沿路皆是尸体,横七竖八到处都是,可见头前种愕追董毡追得有多凶。
又走了三四十里,甘奇碰上了一队人,一队威武军带着几个唃厮啰人在往甘奇这边来。
一个威武军小将上前禀报:“相公,这是董毡派的使者,说是要见相公,种将军便派在下带他来了。”
“种将军呢?”甘奇问道。
“种将军还在前方追董毡。”
这是被追急了,派人来求饶了?这倒是符合董毡的风格,历史上几年后,他就是先攻宋,被宋打败之后,立马又派人入汴梁谢罪讨饶,历史上打败董毡的就是王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