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又岂能不愿?如此便是天作之合。就在昨天,种愕来信,得兴庆府东二百里地,这二百里内已然无一党项。如此下去,不用两天,河套尽在掌握。有地在铁门关外,就缺人了。”
甘奇一语,震惊满场。朝堂的相公们都看过甘奇与党项人订立的盟约,盟约上可不是这么写的,哪里知道甘奇竟然这般狠厉。
皇帝赵顼闻言大喜:“好,若真是如此,禁厢可裁,如此一举几得,甘相此事办得极好。”
富弼却道:“如此岂不是背离了盟约?非君子所为也!”
甘奇斜眼看了一下富弼,笑而不语。
富弼此时也回头看了看满场众人,他倒是希望有人能跟着他的话说,但是失望了,国家利益当前,背盟什么的,那是小孩子把戏,拿到朝堂政客面前来说,岂不是可笑?
甘奇不理会富弼,只问:“既然大家没有什么意见,那此事就这么办了。”
富弼又回头去看,还真没有人有意见,唯有摇摇头,又道:“这摊丁入亩之法,看起来简单,真要做起来,怕是……”
“有何难?赋税之事,种类繁多,庞杂无比。百姓所交的各项赋税,哪一样不是从田地里来的?与其弄得那么庞杂,不如直接都归纳在一起,只收田赋,岂不是最佳之法?谁家多少地,谁家就交多少地的赋税。如此,简单方便,还最为公正,也会少了那些活不下去落草为寇之人。也是一举几得之法。”甘奇要把所有的农业税收皆归纳到田地里去,也不要什么人头税了,就按照田亩来缴税,谁家有田谁家缴税,再立法设定一个地主向佃农抽租的底线。
这样的好处有很多,一来保证社会的公正,二来可以解放一部分生产力,让生产力可以流动。三来,还真可以缓解大宋朝几乎每年都有的造反之事。
但是这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有产阶级会负担更多的赋税,有产阶级是谁?自然就是士大夫阶级,就是朝堂上站着的这些人。
甘奇说的都有道理,连赵顼都听得连连点头。
只是满场官员,一个个面色不好看了。一个能列班朝堂的官员,已然就是这个社会最顶端的人了,不说这些人自己,就说这些人身后的家族以及拉得上关系的亲戚,那都是有产阶级,都是大地主。甘奇这个改革,触动了所有人的利益。
甘奇问有何难,富弼看了看皇帝,说不出口真正的难处,只能说:“甘相公,此事怕是难成!”
“为何?”甘奇反问,揣着明白装糊涂。
皇帝赵顼也问:“富相公,此乃化繁为简之法,为何难成啊?”
富弼又回头去看,看得众人面色难看,却就是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他摇了摇头,懒得再言。反倒有些乐观其成,甘奇这么乱来,这是要自绝于人民,到时候天怒人怨的,有甘奇苦头吃。
如此一想之后,富弼答了一语:“回禀陛下,不难。”
“那就好,那就按甘相公的意思办,此事若改成了,利国利民。”赵顼似乎还没有会意到其中的关键,倒也无妨,甘奇还是会与他再说的。
事情接着往下议,皇帝赵顼拿着一大叠纸在翻,翻得片刻,问道:“甘相,你这度支之法,朕还不甚明了,想来有许多人与朕一样一知半解,你也说说。”
甘奇点头,开始娓娓道来。不外乎预算决算,这里就要涉及新衙门的建立了,关键的审计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