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任何人少,口中直道:“陛下,骑兵失速,必难上城,当派步卒往前去,步卒利于攀爬,无论如何也要冲上城头。”
耶律乙辛连忙转头:“击鼓下令,步卒压上,冲上去,一定要冲上去,否则提头来见。”
乱了,计划就在这一刻,乱了……
从第一波骑兵没有快速上城的时候,计划必然就要乱了,除非鸣金收兵重新来过。但是事已至此,显然容不得在鸣金收兵重新来过了。
垒出了斜坡,竟然没有快速上去城池,这是耶律洪基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花费十数万人命垒出来的坡道,所有的一切都压在这个坡道上来,几乎就是孤注一掷了,没有上去?若是连坡道都上不去大同城,还能有什么破城之法?
一轮火炮已出,炮手们忙碌非常,要清理炮膛,要重新装药与弹丸,还要稍微调整一下炮口的角度。
“快,快点火!”
炮击间隔其实并不漫长,甘奇却觉得度日如年一般的漫长,站在射击口处大喊着,也派领兵再去催促。
第二轮火炮再起,一百个炙热的弹丸飞出,收割着一列一列的人命,铁甲在弹丸面前,如纸糊的一般,唯一能阻挡弹丸不断滚动的只有人与铁甲的重量。
远处的耶律乙辛,听到第二轮炮击,口中只有一句话语:“此般利器,必不长久,必不长久,无妨,无妨……”
耶律乙辛,安慰着自己,也安慰着皇帝,笃定与否不重要,只求上天眷顾。
高空之中回荡的轰鸣,久久不散,来来去去。
铁球极大在肉体之上,带来的碎裂如舂头捣蒜,惨烈无比。
战场上军汉的恐惧已然在蔓延,无数人开始抬头四望,想看看这轰鸣到底从何而来。
甘奇依旧在声嘶力竭大喊:“快开炮。”
城楼高耸的旗帜,又下了一杆,又有一万后备军压了上去,哪怕压不上去,也奋力往上挤。
坡道,是辽人花费了无数人命造出来的,也是辽人对于胜利唯一的心中寄托。这坡道,一定不能让辽人走上去。
只要如此,辽人必败。所以,不论多大的代价,甘奇都舍得,也由不得他舍不得。人的铁血无情,都是逼出来的。
耶律乙辛口中,还喃喃自语:“必不长久,必不长久,马上就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