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下来,林宴蜷缩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小腹,心倏地一沉,内丹,赵瑟瑟刚才喂给他的,是她那半颗剩下的内丹。
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抠着喉咙想要吐出来,然而赵瑟瑟的那半颗内丹一入体内就消失了,他什么都没吐出来。身后传来沈氏的低吟声,林宴擦擦嘴角,赶紧去看他娘。
“娘。”他把沈氏从地上扶起来,检查沈氏身上,只在手臂上有些擦伤,看起来并没有大碍。
“宴儿。”沈氏从地上站起来,扶着头,疑惑的看看他,又看看周围,“我怎么在这里?”
“天太热,娘你中了暑。皇后娘娘让人送你过来的。”林宴扶她到桌子旁坐下,提起桌上的茶壶给她倒了杯茶。
“是吗?”沈氏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又伸手按住太阳穴,蹙眉道,“我怎么感觉浑身都痛?”
“……娘是太累了。”林宴岔开话题,“娘饿不饿?我让宫人送些吃的来?”
“不用,我休息会儿就好了。”沈氏摇摇头,拉着林宴的手,让他也在身边坐下,关心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白?这几日在宫里很累?”
林宴勉力笑着点头,“嗯,挺累的。”
“再过几日就好了。”沈氏安抚地轻拍他的手,又问起他在宫里这几日的事情,得知皇后有派宫女在他身边提点,才放了心。
吃了赵瑟瑟那半颗内丹,林宴心里十分忐忑不安。他才刚下山半年不到,不知道一个妖怪吃了另一个妖怪的内丹会怎么样。胡思乱想了好几日,这一日晚上,做起了噩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小白蛇,被好些人围住,有人用石子丢他,还骂他是妖怪,要把他抓起来剥皮烤了吃掉。
容远被身侧呜咽的哭声吵醒,他睁开眼睛转头一看,林宴面朝他靠在枕头上,满脸泪水,闭着眼睛正哭的一抽一抽。
容远心一惊,掀开被子把林宴搂进怀里,伸手擦拭他脸颊上的泪水,低声把他唤醒。
林宴泪眼朦胧地睁开眼睛,就对视上容远深邃关切的眼眸,他挂着泪珠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然后扑进容远怀里,紧紧抱住他不放。
“出什么事了?”容远搂住他,语气有
些沉,“宫里有人欺负你了?”
“没……没有。”林宴脸颊埋在他胸口,吸了吸鼻子,“就是做了个噩梦。”
容远绷紧的心微微放松,手掌握住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温柔地安慰,“没事,只是噩梦而已,有我在。”
如果有一天发现自己是妖怪,恩人还会这样对自己吗?想起赵瑟瑟临死前说的那些话,林宴揪心的难受,抱紧容远,更深的埋进他怀里。
“还害怕?”容远搂着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给他掖好被子,然后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低头在他被泪水浸湿的冰凉脸颊上落下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轻柔温热的吻。
林宴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怔怔看他,在他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搂住他肩膀,抬头迎上去,湿润柔软的嘴唇贴住了他棱角分明的薄唇。
容远没怎么犹豫,下一刻,就翻身把他压在床上,重重吮吻了回去。
自从皇上驾崩,容远一刻没有歇息忙了好几日,总算把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才得了空闲把林宴从皇后寝宫,接来了他暂住的泰和宫。两人只有在晚上才能见面,等天色一亮,他便又要前往御书房处理这几日堆积下来的奏折。林宴也要去皇上的棺柩前,和其他皇室的人一样,继续跪着守灵。
窗外有光透进来,容远吻得越来越重,像是要把他吞吃下肚。林宴呼吸困难推了推容远的胸口,好半晌才挣脱开,喘息着道:“该……该起来了。”
容远埋首在他脖颈,含糊唔了一声,却没有半丝想要停下的意思。
直到房门外传来敲门声,宫女的声音响起,“王爷,王妃,该起了。”
容远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林宴,帮他扯好凌乱的衣领,翻身从床上坐起。
用早膳时,皇后宫里的嬷嬷把小太子抱了来和他们一起,没见皇后。林宴问嬷嬷,“皇后娘娘呢?”
嬷嬷道:“太后昨晚半夜突然发起了高烧,娘娘天还未亮就过去看望了。娘娘让奴婢把小太子送来王妃这里,请王妃代为照顾。”
太后只皇上一个独子,皇上骤然驾崩,太后承受不住打击,没两日也病了,一直卧床不起。如今这偌大的后宫,里里外外的事情就靠皇后一人撑着。皇后都累的比初见
时消瘦了好些。
看来皇后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林宴在心里啧啧感叹,舀起一勺素菜小馄饨吹凉,喂进身边的小太子嘴里。
天刚亮,小太子还没睡醒,迷迷糊糊摇晃着小身子往他怀里倒。馄饨喂到嘴边,闭着眼睛,啊呜一口吞下去,靠在他胸口,小脑袋一点一点。
容远见他光顾着喂小太子,自己都没吃几口。便舀起自己碗里的馄饨,自己吃一口,再投喂给他一口。
用完早膳,两人一起出门,容远要去御书房,林宴则要带小太子往停灵的永寿宫去。
去御书房和永寿宫有一段路是一样的,小太子走了一小段,就拽着林宴的手哼哼唧唧不想走了,抬头看向林宴想要他抱。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