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女生纤瘦肩头:“你是谁?”
“我是谁和你有什么……”
“名字。”应亓冷冷打断,焦灼的眼神锁住她的面容。
“别动手!”边上的老太太举起女生背包露出的挂绳,“孟蕾!这学生证上写了,不关她的事!”
应亓呆滞地重复:“孟蕾?”
女生有些奇怪,但还是不卑不亢的:“你认识我?”
应亓不肯相信。
他只用一眼确认周边环境,拉着她就往亮处走,风如细针钻进他混沌的大脑,身边无关人员的声音他一概略过,只迫不及待要确认一件事。
世上不会有如此巧合,两个人长相、声音如脱模翻新,一比一还原——季生生不是新时代克隆技术优选实验体,天上地下,人间四海,不过一个。
他不会认错的。
“你要干什么?”孟蕾毫不费力甩开他,下一秒再次被握住双腕,力道却比刚才轻柔许多,抬起头,如稀世珍宝接受男人的注视。
她想挣脱,却在这时发现他通红的眼角。
“你的……”男人的呼吸喷在耳侧像疾风骤雨,气息不稳地问她,“你这里的疤哪里来的?”
原来是说她眉骨上方一个梅花型伤疤。
孟蕾偏过头,当他是疯子:“关你什么事。”
说完手腕一紧,又迅速一松。
“这里,原来是不是有一颗痣?”
“没有,”孟蕾极力躲避他的靠近,“请你放开我。”
应亓是律所精英,凡事讲证据。亲手试探,浅淡伤疤下的皮肤白皙干净,没有丝毫色素沉淀支撑他的妄念。
颤抖指节终于失望收回,在身侧攥到发白。
应亓恋恋不舍又看向她的眼睛,警觉、冷静和细微锋芒。
同样一双漆黑眼眸,眼尾长而媚,满分的漂亮和精致。
但眼中的陌生,伪装不出来。
不是她。
真的不是。
她不是季生生。
也是,人死怎能复生?
应亓没病,却大概是疯了。
季生生十八岁时就已过世。
一场车祸,家破人亡。
云城极重视教育,凡在校学生皆受课业之苦。应亓与季生生同在私立上学,又因两家交好,每日无偿做家庭教师,一对一帮助转学生提高成绩。
他向学校申请专用自习室,小小的房间,除一张硕大办公桌,其余布置妥帖到像家,温馨环境惹得季生生同学听讲时学小鸡啄米,瞌睡不止。趁应亓不注意,歪头倒在他身侧,眉骨与他手中铅笔亲密接触,铅黑刺入皮肉,留下她不认真学习的铁证。
地久天长,搓揉不掉,竟然在皮肉生根,慢慢长成一粒痣。
是应亓给季生生的防伪标志。
天知地知他知。
这粒痣十年前被季生生带入轮回,后来此处人间,便再无第二个人知晓。
眼前之人若是她,血海深仇也罢,总不至于亲手挖了痣吧?
她向来最娇气也最怕疼。
应亓直起身,尚在发抖的手背至身后,像藏起见不得光的侥幸,声音冷得如同机器:“抱歉。”
孟蕾眼中闪过疑惑,不知为何,眼前的男人虽然锦衣华服,看着却有些……可怜。
见鬼。大概是对方神经症状爆发,殃及她跟着一块发神经。
小唐终于赶来,第一时间关心老板身体状况。应亓疲惫不堪,丢下一句“你处理”,转身便走。
孟蕾想到自己白白被人占了便宜,气不打一处来:“喂,你们还没给个说法呢!”
这一声喊得男人直挺的脊背僵硬一瞬,应亓在灯下回头,银白光线洒下,映照他如雕塑般的侧脸,眼底似有痛苦之色。
“……妥善赔偿。”
小唐的理解是:多给点钱,赶紧了事。
他连连点头,折回车上取钱包。
应亓不好再走,便站在原地当“俘虏”,令对方安心。
千禧年后的第一个夏天,季生生转来云城,打破了应亓和季羽秋的兄弟联盟,两人行带拖油瓶,三个人复制粘贴的不自在,但父母有命,两位少爷义不容辞。偏偏季羽秋作为堂哥性子跳脱,时常恶作剧惹季生生着急、生气,看她炸毛作枯燥生活的调味剂。
某天上学,他伙同应亓一起放人鸽子,季生生在楼下等两位哥哥等到上课迟到,气喘吁吁跑到学校被老师罚站整堂课。
应亓过意不去,故意犯错陪她一起罚站,却被季生生一块拖入不讲话黑名单。
两个人鞍前马后哄了好几天,见没用,竟然不哄了,气得季生生主动过来寻他们俩。
“喂,你们还没给个说法呢!”
那时应亓就总结出来,季生生这人不能太惯着,容易上天。
可后来最惯着季生生的,也是他。
“这还差不多。”清脆的声音响起,应亓从回忆中抽身,看见女生仔细叠好手里的钱,一手扶起了老太太。
“本来应该你们送老人家去医院的,念你带着个酒鬼,我今天就做件好事。留个联系方式,有问题我会再联系你。”
小唐赶紧报上号码。
孟蕾在路边拦了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