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现在还不到时候。
他若无其事望了望紧闭的门扉,准备回去。下一秒,却听一声怒喝,孟蕾被扔出了季家大门。
刚刚还抱着她流泪的秦姨此刻化身恶毒妇人,一路推搡着孟蕾,边骂边喊,转眼间,孟蕾已被推到围栏外。伴随“哐哐”两道关门声,她刚好跌倒在应亓面前。
一身灰尘,摔得结结实实。
孟蕾在地上坐着,擦破的手掌心里握着一样东西。应亓没有看见。
他只看到她委屈下撇的嘴角,满满两眼眶的泪水忍了半天,还是落了下来。
怎么连哭起来都一样。
总是这张脸,总是这个表情,她一哭好像全世界都错了。
应亓攥着拳,死命地将双脚控制在原地。平静地看着女生在原地哭了很久,再拍拍裤子上的灰,站了起来。
孟蕾抹干眼泪,低头发现不光手掌,膝盖也擦破了。
应亓已经走回16号门前,背对15号的监控上了车,对副驾的小唐轻声说:“开车,去大门边守着。”
孟蕾一身伤,摸索了半天走到出口。保安见她风风光光坐应总车进去,眼下狼狈追着尾气出现,不禁感慨一向矜持自律的少东家,居然也有拈花惹草被人找上门的一天。
真是世风日下。
不过这位也真惨,别人傍大款都是房子车子拿了管够,这少东家怎么还动手了?
禽兽啊,禽兽……
保安连连摇头目送她一瘸一拐地走远,没想到他口中“禽兽少东”的车从另一侧跟了上去。
孟蕾再一次坐上应亓的车,感觉和做梦一样,尤其当应亓拿过药箱要帮她处理伤口。
高档住宅区,她软磨硬泡一天都进不去的地方,应亓一句话保安就放行了,而且她还听到对方叫他“少东”。
那岂不是……
孟蕾喉头一哽,手莫名抖了一下。
“嘶——”
应亓拉过她的手握住,声音和温度一样令人安心:“别动。”
他蹙眉凝视女生掌心,饱满鲜艳的红,被路面蹭花的纹理掀起薄薄的皮肉,触感柔软如天鹅绒,却像划在他心底的刻痕。
应亓低头不语,沉默地帮她裹上纱布。
也不知应大少爷含着金汤匙出身,这一身熟练的包扎手艺从何而来。
孟蕾这样想着,不小心问了出来。
应亓深深看她一眼,思绪万千,末了只会一句简单解释:“以前有个朋友总是受伤。”
这个“朋友”既指季生生又是在说季羽秋。
堂兄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顽皮心性,爱挑战规则,奔赴冒险。
季生生转来云城前在别市生活,远离父母,季父怕她受欺负,小学便送去散打、柔道。季羽秋第一次把人惹恼,收获一个动作标准的过肩摔,完美体术让他哀声叫唤了两个星期。
不过应亓是从来不管季羽秋死活的,对方控诉他有句最经典的言论:“她是我妹妹!我才是你兄弟啊应亓!”
应亓沉稳持重,唯有碰见季家儿女才会露出一两分鲜活个性,如今更是没有了。
他把孟蕾放在最近的地铁站,就算好人好事做到底。
“小唐,”后视镜中的女生远到看不见,应亓才说,“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
小唐从孟蕾上车就一直装隐形,这时赶紧调出手中资料:“查了,身份都对得上。”
笔记本屏幕上是女生大学入学时的档案照,出生年月和籍贯等也看不出任何问题。
“她原籍在哪儿?”
“北方一个小城,十几岁时和家里人一起来的云城。”
“这几天你去北方一趟。”应亓不死心,说给小唐也说给自己听,“查清楚了,还有她和季景明到底是什么关系。”
“亓哥你是怀疑?”
应亓闭上双眼,算作默认。
孟蕾千里迢迢来到云城,照着季家老宅却说找什么“张先生”,而秦姨先是对着她痛哭转眼却又把人轰走,赵淑曼却对这张与季生生八九分相似的脸毫无反应。
太奇怪了。
应亓想,小唐要去北方查证,孟蕾也得留在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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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景明今日在外地参加慈善项目,这几年他一直致力于此,希望小学都捐了不下十所,还资助许多贫困儿童。不过倒不是怕阴德不保特地行善,而是借此打通关系,在生意上获取多方面支持——一点点小钱换得许多项目开绿灯,是最划算的交易。
赵淑曼打来电话时,他正和项目合作人洽谈正浓。对方眼睁睁看着和善的季总忽露凶光,和颜悦色消失,狠戾的眸光扫过来,叫人一怔。
“不好意思,夫人传唤,先失陪了。”
生意场上混的,谁不是三情四情,但季景明的专一却也是出了名的,这么多年愣是没一个人听说他在外头传出什么风流韵事。
一时传为云城佳话。
不过这段美满姻缘的本质倒不如面上露出的情深意浓,而是纯粹的利益关系。
十年前,季景明兄弟阋墙,设计同父异母的哥哥季业成一家,一夜之间,季氏换人掌权。他仗着私生子身份无人知晓,顺理成章坐上季氏董事长之位,前后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