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温岁醒来,发信息问江释雪:“你批完奏折没?”
江释雪回:“批完了。”
温岁便瞬移回皇宫,将江释雪带到了自己所在的酒楼。
早膳就是在酒楼里吃的,江南的膳食,虽不比宫廷菜精巧,却更加大开大合,味道十分令人着迷。
江释雪吃了,赞不绝口。
温岁说:“就是这家饭菜好吃,我才在这里常住的。”
用完早膳,两人便要一起去集市逛逛。
温岁看见一个卖面具的摊位,他拿了一只狐狸的面具给江释雪戴上,而自己戴了一个一只狸奴的面具,问江释雪:“好不好看?”
江释雪说:“好看。”
他唇角勾起,笑道:“很好看。”
温岁长得白,黑猫的半边面具将他漂亮的鼻头和红润的嘴唇都突显了出来,看这半张脸,都知道他长得应当是格外漂亮与贵气的。
温岁正要摘下面具,眼尖地看见一个人,有些惊讶,他用手肘推了推江释雪,说:“你看那个人。”
江释雪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是林言书。
林言书有着主角光环,这是这个世界给他的优势,因此即使沦落为草芥,依然长得精致漂亮,让人忽略他身上的布衣,更是看不出一点落魄。
温岁是知道林言书做了一些小生意,做的还挺好的,如今还将房子买到了城里,也变得勤劳刻苦。
即使“江释雪”对他有任何垂青,光是汲取到那么一丝“他在我身边”“他身边只有我”这点微末的幸福感,他便能顽强的生存下去,他也是幸福的。
他对“江释雪”的爱毫无保留,并对“江释雪”的要求,可能仅剩下“请你留在我身边”。
温岁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他遥遥地看着林言书走在影卫身边,手里捧着一袋子的糖,想叫他吃上一颗,而影卫早就看见了江释雪,因此对着林言书态度恶劣,甚至将糖给拍飞了出去,被一群乞丐给捡走分掉了。
林言书眼眶红了,却依然卑微地揪着影卫的袖子,哄他求他。
影卫脚步僵直地越过他们走远了,而林言书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飘来,“你想吃什么嘛?你不是很喜欢吃糖吗?又不喜欢吃了吗?你想吃什么告诉我啊,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啊?不要不理我……”
温岁心情复杂到无以复加,他看向江释雪,忽然道:“要是他一直这样也挺好的。”
江释雪说:“或许吧。”
温岁刚要说话,江释雪说:“看来,他只是迷恋我这张脸罢了。”
温岁已经很久没去看林言书的近状了,今天突然在街上看到,他回去后便用小电视看了一下,这一看不要紧,简直吓了一跳,连忙将江释雪叫过来,让他一起看,原来是影卫顶着江释雪的脸,给林言书喂了一颗糖,还捏了一下林言书的脸,将林言书感动的眼泪汪汪的。
温岁问:“不会有情况吧?你这个影卫去了多久了?”
江释雪想了想,说:“有一年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到时间就给他赐一条白绫罢。”
温岁左右为难,江释雪看出了他的想法,“舍不得?”
温岁说:“那是我弟弟的身体。”
江释雪:“白绫吊死不会有伤口。”
温岁:“唔……”
江释雪知道他一贯心软,并没有再提。
人的一生很短暂,为别人浪费时间仿佛是不值的。
不过江释雪俨然在心里定下了对方的死期,他也很难改变注意,今天看到的场景也很难令他心生触动。
只不过真的到了那一年,江释雪下达命令,最后得知那个影卫与林言书一起失踪的事情后,在很长时间里都觉得匪夷所思——竟有人能忍受得了这位世界之子?
这应当超过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吧?
原来他身边还有这种卧龙凤雏,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