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玉觉得自己的上下牙齿止不住的打战,但他还是努力控制住自己,摇头道:“不是的,我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莫尔斯,我担心我的亲虫们。求你,让我去看看他们吧!我什么都不会做,也没法做什么,只想看看就行,真的……”
虽然莫尔斯也知道,三殿下手里没有权力,确实做不了什么,但他还是狠心拒绝了:“不行的殿下,我奉命留在这里看着你,哪儿也不能去,抱歉。”
陆怀玉闻言,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仿佛也退去了。整只虫就像是漂浮在海水里的一叶孤舟,满满都是无助和脆弱。那模样,简直让虫有些不忍心看。
起码,莫尔斯就忍不住扭过了脸去,觉得心脏的抽痛更加严重了。
陆怀玉没有再说什么,缓缓转过身,朝着雨幕里面走去。
莫尔斯想要把伞塞进他手里,他拒绝了。
莫尔斯撑着伞站在雨里,看着他一步一步缓缓而行的背影,显得是那样的孤寂。
他的衣服完全被打湿了,紧紧贴着身体,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这还是那温雅可亲,风华绝代的三殿下么?
忍了又忍,莫尔斯还是忍不住紧赶几步,把伞笼罩在他头顶,语气变得严肃:“三殿下,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您不应该这么虐待自己。”
陆怀玉苦笑着,昂首看向天空:“我也许连自己亲虫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还在乎自己的身体做什么呢?往后的日子,只怕都要在痛悔当中度过了……”
很多水渍从他脸上流淌下来,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脸上完全没有了血色,表情似乎还平静,但一双平时神采飞扬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无尽的凄楚。
看着这样的他,莫尔斯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一把钝刀子搅动着一般,痛得难受极了。
陆怀玉也并没有继续难为他,他一直是个和善的虫,最擅长的是难为自己。
他迈步走出伞面的遮盖,一步一步朝着远处走去。
那孤寂的背影,就像是要融入到灰色的雨幕里一样。整只虫仿佛都要消失了。
莫尔斯再次紧追几步,一把拉住他,咬咬牙道:“我带你出去。”
陆怀玉闻言肩膀猛然一震,回头看向他,眼睛发红:“那你自己怎么办?你怎么跟……跟他交代?”
现在,他已经不想提起那个名字了。
那个名字,已经在他心上狠狠的划下了一刀,鲜血淋漓,痛不可挡。
他与他之间的事他暂时不想去考虑,现在,只想去看看自己的家虫到底怎么样了。
莫尔斯的心里酸酸软软的,这就是三殿下啊,事到如今,还在为别的虫考虑。
他愈发坚定了要帮助他的决心,说道:“没关系的,我跟了长官十几年了,他不会那么狠心把我怎么样的。起码,肯定不会杀了我。——走吧,三殿下,在这里我就是最高长官,我开悬浮车带你去皇宫。”
陆怀玉紧紧握住莫尔斯的一只手,嘴唇微微颤抖:“我,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你的恩情的,莫尔斯……”
他平常与莫尔斯的接触并不很多,却没料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竟然是莫尔斯帮助了他。
冰冷的心泛起一丝潮热,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莫尔斯的唇角微微翘起来,却又很快收敛了那一丝笑意。他抬起一只手靠近陆怀玉的脸,仿佛是要触摸一下他,但很快就收了回去,只道:“好了,跟我来吧……”
两只虫也不再多话,莫尔斯驾驶着军部的悬浮车,朝着皇宫驶去。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军部的车还能通行无阻了。
车子刚刚停稳,陆怀玉便连忙跳了下去,险些崴了脚。
“小心——”莫尔斯连忙扶住他,然后追着他的脚步,把自己的军装外套脱下来,罩在他身上。
大雨还在哗哗啦啦的下着,随处可见一队一队全副武装的军雌正在巡视。看起来,他们已经完全掌控了这里。
不少地方残留着大片的血迹,被雨水冲刷着。
平时里熟悉的皇宫,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
莫尔斯凭着第三军团第一副官的脸,还有通行证,一路带着陆怀玉来到了寝宫。
“父皇,二哥——”
刚刚一进门,陆怀玉便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冷了。
在一队军雌的看守之下,父皇正坐在地下抱着二哥,凄凄惨惨的哭着。转眼看到陆怀玉,虫皇吓得脸色煞白:“小老三,你、你怎么会来这里?难道说,难道说他们连你都不放过吗?天杀的,格林恩这个王八蛋无情无义啊!”
说着,他痛哭起来。
“不是这样的,是我自己偷着跑进来的……”陆怀玉稍微解释了一下,低头看到昏迷过去的二哥,还有他血肉模糊的左腿,忍着泪问道:“二哥的腿是怎么了?”
“之前皇宫外面发生□□,除了这些叛军,还有被煽动起来的,那个什么明星的粉丝,就是他们,一群混蛋啊,把你二哥的腿打断了……”
往日里总是笑眯眯的虫皇,仿佛今天要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尽一般,抱着自己受伤的儿子,哀哀哭着。
这个时候,陆怀瑾睁开了眼睛看向陆怀玉,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