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树林中传出微小咕噜声。
妘苘吧嗒吧嗒嘴,后悔没吃早上的肉包子。
万一是男主良心发现送给她的呢?
她摇摇头否定猜想,身下毛驴突然躁动,停在原地甩尾巴。
“驴哥?”
灰色毛驴跺跺蹄子,妘苘耸动鼻尖闻到一股铁锈味。
四周不知何时变成竹林,微风轻拂,竹影婆娑。
她暗道不妙,脑中闪过剧情。
男主回军营时遭遇埋伏,女主女扮男装逃婚至此的恰巧救了他。两人相谈甚欢,男主看重她的才能,破格同意她进入军营。
妘苘从毛驴身上下来,牵着缰绳把它带到竹林中拴好,“驴哥,你在这儿待会儿,我去前面看看。”
“呃啊——”
毛驴小声叫仿佛回应。
妘苘满意地看着毛驴,系紧身上包裹,躲在竹林中向前摸索。
打斗声越来越近,约三米高的土坡下躺着数十具尸体。习锦伤势严重,单手持剑,被七八个蒙面黑衣人包围。
几人身形鬼魅,肉眼只见众多黑影在空中碰撞,兵刃相接发出刺耳声响。
竹林间有缝隙妘苘藏不了多久,她捡起脚边石头使出全力抛出去,打中远处青翠欲滴的竹子,接着将拇指和食指围成圈伸进嘴里吹响。
“咻咻——”
竹叶簌簌作响吸引打斗的黑衣人,右侧男子扫向晃动的竹子,“习锦的救兵到了。”
为首蒙面人有丝狐疑,既然来了为何藏在暗处缩手缩脚?
另一侧竹林突然也开始摇摆,竹影间似乎有人冲过来。
为首黑衣人瞟向地面横七竖八的尸体,此次伏击死伤惨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想罢沉声下令:“撤!”
敌人撤退习锦单膝跪地,剑尖插进土地撑着身体,干咳一声嘴角溢出鲜血,视线越来越模糊。
好像谁在叫……
“哥!哥!我来了,别晕!”
土坡陡峭妘苘瞧着眼晕,像坐滑梯蹲在上方滑下来,眯眼跨过惨不忍睹的尸体,紧赶慢赶习锦还是晕倒了。
习锦半只脚踏进鬼门关,胸口玄色衣物被剑划开一道二十厘米的口子,鲜血浸湿衣物,额头布满细密汗珠,双目紧闭,薄唇血色尽数褪去,浓密睫毛抖动似乎想睁眼。
“他是你哥?”
白面书生站在妘苘身边,青布长衫凸显高挑身姿,唇红齿白,靡颜腻理。
这一看就是女主!
妘苘反应过来,刚刚是女主和她“里应外合”吓退刺客,喜道:“……哥!不对!先不介绍,救人要紧。”
李灵玉莫名其妙认了个弟弟,半蹲身查看习锦伤口,“不好!他中毒了。”
妘苘环顾四周,环境太危险,万一黑衣人察觉不对杀回来就完了!
“我们先把他挪走吧!”
见女主点头,妘苘单手拔插在土里的剑,没拔动被惯性带了个趔趄。
她愣了下,双手握紧剑柄用尽全力把剑拔出来,摔了个屁股蹲儿,拍拍衣服上粘的土,把剑收好和李灵玉一起挪人。
两人一个抓胳膊,一个抓腿,像抬喜庆节日待宰的猪,把习锦挪到附近溪水边。
没有女主妘苘半米都挪不动,瘫坐在地上扫视身边昏睡的人,“哥,你真该减肥了。”
两人看起来很熟,李灵玉便道:“你帮他清理伤口,我看看附近有没有草药。”
“好,你别走太远,我害怕。”
剧情这么危险,没有女主光环观照妘苘害怕。死无所谓,半死不活可难受了。
李灵玉扫视眼前男人,说他年纪小吧!他长了一脸络腮胡;说他年纪大吧!又总觉得可爱想保护。
“我就在附近,有事你叫我。”
妘苘眼泪汪汪目送女主离开,去溪水边把手洗干净,走到习锦身边撕开他的衣服。
怎么感觉像禽兽?
她略作停顿,瞄了眼身上完好的衣服,伸手撕坏习锦衣袖,拿着布条去河边打湿,折回,小心翼翼清理伤口。
停在翻卷血肉上的视线没一会儿开始向上移,随着起伏的蜜色胸肌停在凸起的喉结上。
“……也不用再减了,挺标准。”
李灵玉略懂药理不精通,现在死马当活马医,听天由命。
她找到解毒草回到溪水边,往溪边大石头上撩了把水,将洗过的草药研磨成渣,捧着绿色药泥回身糊在习锦伤口上,像往墙上糊泥巴。
习锦皱眉闷哼,李灵玉和妘苘一个站一个坐,围在他身边聊天。
“壮……公……子贵姓?”
“在下云逍遥,逍遥堪自乐,浩荡信无忧,公子唤我云兄就行了。”
好名字!不过从粗犷的面相看和逍遥二字相差甚远。李灵玉拱手抱拳,“在下李玉。”
“李哥,幸会幸会。”
习将军战无不胜、容貌出众,李灵玉没见过真人,看过许多他的画像。不细论画技,像将军就值百两,她只觉这钱花得冤枉,无奈身边姐妹甚是喜爱。
习将军与云兄遇袭应是大事,她不好打探,提议去周围找野果解渴充饥。
妘苘又一次眼泪汪汪目送女主,“小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