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没有洗浴间,妘苘洗澡的方式相当豪爽。
穿着凉爽吊带、四角短裤和凉拖,小半盆温水从头顶一泼,打香皂将身体搓干净,再用三两盆清水冲掉泡沫,擦干或者站在院外自然干。
她的身体像没发育过,胸前一点弧度,不穿内衣自在方便。
李里奥打包行李,从屋里出来手中拎着白色帆布包。
两人告别木屋,穿过森林,沿着笔直公路一直走。
路上没有车,移动的太阳藏进浅灰色乌云里,把那块乌云照得透亮发白。
站台没有售票处,周围枯草丛生,看不到人影。水泥砖面破裂,铁轨锈迹斑斑,像早被废弃了。
松动站牌被风吹得吱嘎响,左上角的“Boom!”非常有漫画感,中间白底黑色书写“莱克名镇”,周围新印许多指甲盖大小的彩色方块,一眼看去分布不规整。
金属摩擦声让人头皮发紧,妘苘凑近站牌细细看,抬手扯扯脖颈上的铁项圈。
李里奥说怕她发病自残,事情扑朔迷离,她准备再观察一阵。
“确定是这里吗?”
李里奥的手线条流畅,掌中缠绕一圈铁链,放宽妘苘的活动范围。
“确定,之前我们在这里下车。”
远处,一米多高的杂草丛人影晃动,难以猜测藏匿人数。
两人等待期间站台又来了些人,俊男美女云集,风格各异,分不出谁是主角。
奎斯着装依旧花哨,手中似小提琴的金属像观赏品,无法探知真正用途。
他走过来,弯腰端详妘苘颈部的铁项圈,“宝贝,你知道卤肘子吗?”
“?”
“像你,下锅前用绳子绑起来。”
奇妙的比喻。
妘苘和他对视,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李里奥望向两人,缓慢将铁链缠在手掌上,右手握住伸直的铁链猛地一拉。
“呃!”
金属项圈卡住妘苘脆弱咽喉,她后退数步,抬手抓住铁链。
巨大力量将矮小身体拖到“主人”身边,李里奥右手撑住瘦小后背,心疼地看向妘苘,掏出随身药膏帮她处理伤口。
“妘妘,我嫉妒。”
项圈之下并没有伤痕,奎斯嚼着口香糖站直身,遥望相亲相爱的画面暗笑:有点意思。
妘苘晃晃头,想说什么记不起来。
太阳穴胀痛像发病前兆,脑中闪过无数人,陌生画面包括李里奥和奎斯。
奎斯打着哈欠,看向火车驶来的方向。
脚下水泥砖突然震动,火车由远及近,轮对和铁轨摩擦出笨重声响。
“哐啷——哐嗤——嗤——”
风声呼啸,火车越来越清晰,稳稳停在规定地点。
颇具年代的绿皮火车十八节车厢,车身标注YZ22型,目的地只写莱克名镇。
火车停下,站台周围涌出一群人,像失控的丧尸争抢上火车的名额。
撕扯间有人挂彩、有人从缝隙坠入铁轨,手忙脚乱爬出来继续和堵在车门的人扭打。
相比蜂拥而至的人,本就在站台等待的人更冷静。
妘苘和李里奥站在一起,三米处有对和两人差不多的组合。
成熟男人似传统贵族绅士,身边少女双马尾,抱着黑兔子玩偶,穿着米色蓬蓬裙,比洋娃娃还要精致。
李里奥环顾四周,攥紧手中铁链沉声道:“该走了。”
争抢座位的战争结束,妘苘和李里奥先后从六车厢上去。
硬座人满为患,俊男靓女表情沉重,像在参加肃穆葬礼。
少女清脆的声音打破沉寂,她兴奋地朝妘苘摆摆手,“这里!”
妘苘走过去,少女和男人对面的座位竟然没人坐。
两人为什么能独享座位?
……这趟火车恐怕不比莱克名镇安全。
列车启动,以最高时速运行。
车轨两侧生长人高的草,荒芜景色飞驰而过,速度比普通绿皮火车更快。
现在跳车逃走,不死也是重伤。没有救援、药物,荒郊野岭重伤等于死亡。
妘苘打消破窗念头,和李里奥并肩坐在空位上。
铁链哗哗响,款式相似的运动服相互摩擦,两种体温缓慢传递。
李里奥把帆布袋放在身侧,抬头观察周围。
外面标注车厢号6,火车内部车厢号9。
妘苘扫视车门,顶端车厢号下方有串字母:ucz ezxonz。
少女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她,用可爱的娃娃音问道:“你几岁啦!”
显然把不太高的妘苘当同龄人。
李里奥摩挲铁链随口说:“她十八。”
少女顿时失落,抱起腿上的黑兔子,撕开身体从里面拿出纸笔,五指握着圆珠笔在红色折纸上画空心方块。
玩偶后背撕开大口子,雪白棉花像内脏爆出。
一个人画不好玩,少女把纸推到妘苘面前,“要不要一起玩?”
画作眼熟,妘苘拿起圆珠笔,手掌张开、握住,不记得怎么拿笔,学习少女五指攥住,在纸上画画。
“姐姐好厉害!”少女夸赞。
两人心理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