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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1 / 2)

周彦邦寻到她时,那素白细瘦的手腕子正把着二钱的一口杯,独自解忧。

边饮边吟,什么‘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什么‘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什么‘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可你那是‘碗’吗?

点大的盅子‘雅致’的不像话,忒小了些……

月色朦胧,栀子花开,酒香花香和她身上的体香。

红馥馥的唇,桃色色的腮,娇憨憨的态,醉懵懵的姿,小小的人儿竟生出诸多体态!

自斟自饮,自娱自乐,自家痛快了,可作为男人的他,心中被搅的七上八下,忒不是个滋味。

不由分说上前夺杯。

嗳嗳嗳,是谁这样不识趣,人正饮到痛快处,被劈手夺了去,扫兴不扫兴?

正欲发作,败兴之人却先发制人。

“夫人好雅兴,这样的好景致,怎不唤为夫一同赏月饮酒。”

大喇喇的坐下,广袖宽袍,嚷着斟酒。

“酒乃杯中物、般若汤,不就是吃酒,夫人倒是把我腹中酒虫勾上。我馋了,如此,我二杯,你一口,可好?”

“少作死!”酒气上脸,面色酡红,借着酒劲骂他:“再冲了心口,脸疼的没人色,休怪人没劝!你只管作践身子,再生事故,我不管你!”

怎么可能不饮?怎么可能听劝?已然恢复了八成的体力,她那点子气力,能拦住他?

哐哐倒酒,一饮而尽,直呼换杯,换大杯!

祖宗哎,这是做的什么孽。

她不过吃两口酒,被这厮发觉就起哄,急急去抢杯:“大老爷呀,好歹烫下子再吃,也强似这冰激的水子!”

“坐下,苏锦,你坐下。”忽然收敛颜色,扯住腕子一把将她拉回座位。

又换回那副阎罗面孔,哐哐自斟,咕咚咚一饮而尽。

“我此番来,一来道谢,二是道歉。”

道歉?道哪门子歉!醉了吗难道是?发的什么酒疯!

起身夺杯:“少来,谁同你胡闹。不需你道歉,只是不许再饮……”

“坐下,你坐下。让我说,让我把话说完!!”

‘砰’的砸了杯子,红了眼。

这一摔砸,她生生唬的不敢动。

心中实是罕纳,也没哪得罪你呀?要是动手我往哪逃?

“我,周彦邦是个庶子。你,先尚书府嫡出小姐,祖父从太保,父亲六部之首,三代为宦,诗礼世家。”

“当初我二甲出神,虽有功名,不过是个河工主事,咱们般配吗?配不上!”

哎呦喂,天爷,那一股子酒气,冲的她皱眉。

“不许说不许说。喝了几滴子猫尿,倒发起酒疯。”谁想她丝毫没放在心上,只当他醉了,反嗔道:“压箱底的事都搜罗出来张扬,睡去睡去。

“卿儿……”

啊?啊!这是……叫我?

这突兀的一声让她一瞬间恍神,这、这还是他给起的小字,多久没再叫过。

那时他们还那样好。他给她起小字,她给他做鞋。虽然已有春蕊,但他们谁也没放在心上。

就是后来,后来夹在他们中间的人越来越多,添了孩子又发生许多事,渐渐的就走远了……

“想你初刚进门时,固执、天真,一言不合就跟我吵,跟我闹。从不肯低头,不给我台阶下。但是我也丝毫没考虑过你父母离世,寄人篱下。乍乍由闺阁女孩变人妇,环境突变,我家中又实难相处。”

“只以为你刁蛮任性,只想着自己的功名,不理会内闱,瞧不起后宅。凡是总尊着长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错的都是你,让你受了许多委屈。回头思量,初为人夫,我做的不好。后来……”

啜了口酒,继续说:“后来我发现你聪明、善良、正直,对猫对狗,对花对草对下人奴才一样的尊重。”

“你不撒谎,不使诈,眼中容不得脏东西,跟我家这个污泥塘子格格不入。原是我错了,你怨我,我都认。”

说毕,又是一杯下肚。

记忆的闸门打开,她也听的呆觉,摸着小小的酒盅出神。

“咱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啊?卿儿?”

醉眼星眸,亮晶晶的眼窝子饱含着雾气,分不清是醉是醒,几分真假。

“‘儿时情谊,同窗共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是你我就跟他走了……’卿儿。”

他直盯着她问:“卿儿,说这话你叫我怎么想?但凡是个男人谁愿意做王八?你可是我三书六礼抬进家门的老婆呀,说这些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啊?”

周彦邦红着脸又拿起酒盅,一杯接一杯。

她拦不住也不敢拦,怯怯的绞着帕子,像做错事的孩子。

“你的心结在哪我知道,我的心结在哪你却不知道。所以,她说她喜欢我。我当时太气又冲昏了头,一点迷惑更多的是赌气,不就是收个屋里人吗?你又逼着,话赶话,一步错步步错。”

“人哪,往往在事后才有能力回顾反省,回过神来为时已晚,早已伤你太深。所以,不应该在愤怒的时候做决定,不是吗?”

他紧逼,她逃避。

“你醉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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