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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1 / 2)

又是一个黏腻的清晨,自开蒙每日必定寅时起的周家大爷,在这院里不知破例多少。

她像个猫一样钻到他怀里,玻璃似的眼珠子追着他解释。

“她不是,她是身不由己。我去劝她,让她脱籍从良。”

他别脸,她就一双爪子扳住他脸,非叫他听:“你别不听啊,听我说呀,真的,是真的。”

好好好,是是是,我听我听。一大清早的,聒噪聒噪!

真的?除了你,谁信?宅子里呆傻了不是,能有这么简单?

那人就是个疯子,不死不休,她可不只是普通的青楼女子,还是个亡命之徒。跟她有瓜葛,只怕命搭进去也未可知。

转念一想,虽她答应的痛快,可谁也不能保证背着他,两人继续见面。

这丫头耳根子软,她们自小的情分又深,保不齐几句话一哄就上套。

与其让她瞒着,不如开诚布公,他自有办法阻拦。

故意板着面孔说:“大家子凡事要讲个规矩,做主子的没规没矩,想怎样就怎样,还怎么管束下人?这个家还不乱套?”

他不过是先立个大旗,重要的意思在后头。她竟乖乖的听丈夫教导,嘴都不插。哎呀,认真的模样太可爱的。

忍不住上手摩挲娇妻的嫩脸儿:“以后行动要让我知道,听到了吗?”

“嗯,嗯。”忙不迭的点头:“会的,我会的。”

以为讨到便宜,实则被他捏的死死还不自知。夫人呀,丫头呀,你还是太嫩,太嫩。

松口了,这是松口了,她哪里知道他的那些心思。

好像他同意了,抱着膀子连连点头,乖的不像话。

“吃这个呀,蜜豆豆乳,我做的。”

“哎哎哎,那个虾仁别碰,腥物,仔细伤口。”

“带我去外头逛逛可好?”

过分了哦,在他凌厉的眼神里她吐舌。

这又是作甚,一大早用个饭,就腻歪上了。

说人家聒噪,自家才像个停不下来的雀儿,叽叽喳喳,大爷铁着脸给她夹菜都堵不住她的嘴。不对呀,怎比往日更亲密几分?也对,这才是床头打床尾和。

小鸳儿憋着笑,窗外一对相互依偎的褐头凤鹛咕噜噜的叫唤。

时间倏忽而过,美好的时辰总是短暂,真快呀!

环顾四周,苏锦不由叹息。之所以依依不舍,这个小院儿留给她太多的回忆。

在这里历经生死,墙倒了,冰裂了,心结打开,冰释前嫌,他们无比珍惜相拥的时光。

每一次的互诉衷肠,每一次的互敞心扉,每一次的深信不疑。

每一次的十指相交,每一次的目光痴缠,每一个相拥而眠的黑夜。

每一个睡眼惺忪的清晨,每一次莫名的、不分场合时间的深吻,只是吻。

天上地下,只有他们,只有这一方小院儿。那种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唯一,只羡鸳鸯不羡仙!

劫后余生一般,才发现彼此都未曾放弃。原来爱是他们的信仰,从未湮灭。

这座别院留下了太多太多……

烈日炎炎的仲夏午后,鸣蝉嘶声力竭中她独坐床前,守着午间小憩的他。

他睡去时,她正一针一线的做鞋。见他醒来,又拿着拂尘驱蚊虫。

光影朦胧了她的曲线,脸上的茸毛细细碎碎。荫荫深绿,哗哗风声,鬓边飘起的发丝,冲他微微一笑。

这画面瞬间镌永,他想他此生难忘。

果然,很多年后,已然头发花白,朽迈之年,他都对这段记忆久久挂怀。

不管愿不愿意,回家的日子还是到了,两人同乘一辆马车,顾忌他颠簸伤口疼,行驶的尤其缓慢。

他想趁此机会,同她说说话。可她一路都拉着脸,想到又要回到那高墙里,不由的呼吸涩重,窒息的无以言表,满心满脸的不高兴。

他拿过她的手放在心口,给她信心给她安全。

“卿儿,你在这里。”

欣慰却又苦笑,甜言蜜语固然好听。可她知道,入了那院子就由不得他了!

颜氏和丫头们,并林初兰、听雨、黑子和下人们。孙氏、春蕊牵着孝廉,胡氏后面跟着周莞,高盼儿不停的交代孝贤见到父亲时要如何表现。

大房院子里一众人和畜生,翘首企盼顶梁柱的归来。马车叮叮当当的出现在街尾,林初兰就含着泪率先冲了过去。

“夫人、姑娘,我的儿。”

“姨娘,娘……”

苏锦亦是人未言,泪先涌,马车上探头高呼,下了车还在哭。待到颜氏过来相劝,才止住泪水。

修长白细的手从帘内探出,苏锦接过,扶他下车。

青天白日,再抬头望这府邸,仿若隔世。

“爷……”

高盼儿扯着孝贤第一个跪下来。见她跪,其他人岂敢站着,呼啦啦跪了一地,痛哭流涕。

孙姨娘抱住痛哭,福大命大的儿。胡氏扯着周莞让她跪,谁想拉不住,丫头一使力,差点把她推倒在地。

再看这蹄子猴儿一般窜出去,直奔着苏锦而去。母亲,母亲,钻到她怀中好不亲热,胡氏心有不甘也能恨在心中!

这一哭,把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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