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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喜(2 / 2)

背身向内,自顾自的睡去。

丫头们都暗地里笑,不苟言笑的大爷在夫人面前怎这般无赖,挑脚的汉子似的,涎皮赖脸!

就这般排揎他,揶揄他,冷面阎罗好像没长耳朵,浑不放在心上。当吃吃,当喝喝,她的怒在他看来也是锦心绣口。

拥着她,搂着她,呵她痒,挠她背。不理不睬不翻身,硬挺挺的背着身不肯回头。

他的手啊,就开始不老实,试探着往心口摸,还不理会就去解小衣。

“啪嗒”清脆的打手声,人却恼了:“要歇就老实些,再要想点别的我可不依!”

夫妻睡在一起,不想心思?可能吗?

他只当她闹小性儿,掰口儿要亲,谁想她不是玩笑,西施捧心,蹙眉瘪嘴。

“这一日身上忒难过,许是吃了冰果子,下腹坠坠的疼,潮热的没法说。行动就是虚汗,想是要来了。”

她没扯谎,晌午周莞缠着打秋千,一个站一个推,打的高高飞起。

周莞不要丫头来,自己亲自推。谁想小小的人力气倒大,把她悠的高高,好玩是好玩,可下腹针刺一般,隐隐坠痛。

玩了一会子,心上慌的厉害,交代丫头玩够了去吃冰鲜果子。

结果周莞还没来,自己贪嘴吃了好几块蜜瓜,疼的就更厉害,可总也不来。哎,女人家,真烦死了!

不舒服?周彦邦立时停止动作,安慰道:“好,你睡,我不扰。”

月色浮动,暗香悠悠,疏影横斜,草虫嗡鸣。纺织娘在唱歌,水合蟆鼓着肚子一个刚歇,一个又起。

周家的宅子里没了白日的热闹,沉睡在夏夜的宵分。谁都不会注意,无人的角落里,小小的喜蛛子,慢慢的结自己的网……

“害疼,怀卿。”冰冷的鬼手死抓住身旁他,想是痛到极致,大声喊了起来:“疼、疼……啊!”

周彦邦陡然惊醒,但见她冷汗淋淋,面口苍白,咬牙吃痛。所触之处,一片黏腻湿滑,心道不好,扬声喊着请医官。

罗神医夜半从暖被窝中拽了出来,周家的马车插翅能飞,颠的他一把骨头要散了。

此刻正捻须皱眉,眉头微颦,二个指头反复切压。心中思忖,滑脉!孕脉无疑,只是、只是。

收了手,想了一阵子才开口:“夫人有娠,不足月余。”

啊!春蕊高兴的几乎惊叫出来,胡氏喜的拍巴掌,一屋子的仆妇丫头,俱喜上眉梢,交头接耳的议论。

反而最该高兴的林初兰显出了将信将疑,怯怯的问:“神医给用心些,确定是有孕,不是不调?”

罗神医捻须而笑,娓娓道来:“老朽行医几十载,学的第一味脉便是孕脉,这还是有把握的。若诊错了,那便是招牌也砸了,脸面也丢了,错不了!”

“正是有一事相问,夫人最近是否劳累?”

“那可不,潜斋里我们爷一应都是夫人照应,操心又劳力,成宿成宿不闭眼,这不都瘦到脱相。”

这话?谁让她是夫人,夫荣妻贵,封妻荫子,人前显贵的都是她,辛苦不是该的?偏要拿出来显摆!

真诚的解释却招来高盼儿暗自一记白眼。

“啊,既如此,可用过什么药?方子可否拿来一看?”

这话一出,林初兰有些脸白,一言不发。

隔着帐子,苏锦应声作答:“桂枝,茯苓,红花……月信总有不调,常吃这味药活血化瘀,也是罗医家的仙方。”

“哎呀,夫人,你好大胆子,红花是随便用的!从前何家,收来的姨娘,夫人先给灌红花,凉药呀……”

“现在下了红,可是不保?”

胡氏问东,高氏问西。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谈起何家往事,另一个就急着打探,只想问她关心的,这胎保还是不保!两个人你争我抢,大夫倒是插不上话。

罗神医只垂着眸,大户人家去的不少,落金叶子的周家是头一遭。瞧瞧这满屋子的华服美婢,香橼宝鼎。罢了,你们先说我老头子不插嘴。

“都滚!”

周彦邦一个呵斥,两个人瞬间闭了嘴。

“依先生之见,可有大碍?” 周彦邦忙请着大夫外去开方子,关切的询问:“既是有了,还需注意些什么?”

“或者需要如何进补,还请医家赐教。哪怕万金,哪怕倾尽家资,这胎也是务必要保住的。”

好不卑微,好不大方?你倒会摆阔,一胎而已,怎就这样金贵?怎就要倾尽家资?我养孝贤时,怎不见你这样上心?

呸!死没良心的。

高盼儿就不走,气的要死,也要看他如何张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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