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妇,会不会弄,滚滚滚!”
高鹏举暴躁挥开给他上药的宝珠姨娘,闪的慢些,脚就上来了。
亲娘柳氏见状心疼不已,心啊肉啊的安抚:“下去下去,粗笨的丫头,你不中用我来。”
你来也一样,谁来都一样!
烂脸猪头,眼圈乌青,疼的嗷嗷直叫。急起来管他是谁,天王老子也骂。
柳氏不恼她儿子骂她,反气急败坏的骂起凌平川。
“这姓凌的混账子忒不是个东西!当日还在咱们家念书的,为了个粉头争风吃醋,怎一点情面不留?好歹讲些道理,做了驸马爷眼里就没王法了?”
“不行,我去找你姐姐,让周家姑爷出头,须得给咱们赔个不是。”
“让他赔,金山银海的赔。把那婊子绑了来,耍我,弄死她!”
一个说走不走,一个嘴上逞强。娘俩一唱一和,自说自话,端地是热闹。
在自家府上混喊发狠,有什么用?
回到家的高鹏举,可厉害了,躺在床上叫骂不停,要打要杀。
杀?借他的胆儿敢去驸马府。
“莫怕,儿,莫怕。”
不行,恁大的儿子被欺的不成样子,柳氏气极,抬脚就要去周府找高盼儿。
“咱后面有人,有周家姑爷。你姐姐在断不能见你被人欺!等着,娘就去找门路。”
“道不着三的夯货,还不快回来,姑爷?你哪里来的姑爷!盼儿一个姨娘哪里来的姑爷,恁大的脸能帮你?”
这一走差点和进来的赵氏撞个满怀,赵氏气的枣木杖藜咚咚凿地,指着床上的好大孙不住的骂。
“他得罪的可是驸马爷,你说周家爷们帮谁?能蠢到为这个没出息的种子开罪驸马?况他才失子,有心思替你撕掳这些?做梦想屁吃!”
“那、那就算了,这顿打白挨了?”
“不然你还想怎样,真指望驸马来给你赔不是,人家不找咱们麻烦就烧香了。这孽障越来越无法无天,你也说说他,正经老婆没有,整日在外头胡混。怎不打死他,活该!”
柳氏嗷呜哭喊起来,委屈极了。
“我、我我劝他,他也得听啊。再说,爷们外头吃花酒也算个事。不向自家孙反撑外人的腰杆子,对得起他教你祖母吗?”
“驸马怎么了,就能随性折辱人?罢了,今儿算是踢到钉板,便是脸也被打了,娘也被骂了。拿绳子勒死他,一并去了。”
“我高家就这一根苗一脉香火啊,打坏了,天爷祖宗呀!”
嘴硬嘴硬,全身就属嘴硬。
又来又来,一哭二闹三上吊。贼妇人,从来上不了高台盘。
赵氏气的掉头就走,柳宝珠不敢上前,柳氏独守着好大儿。
‘狗娘养的’‘杀才直贼’,高鹏举略动一动就疼的打爹骂娘。喊够了,也骂乏了,夜深人静细思忖下来,才发觉事情闹大了。
戳戳困的鸡叨米的柳氏:“哎哎,醒醒。”
“怎地怎地,儿,哪疼还是要净手要吃茶?”
什么跟什么,糊涂娘们。
“我问你,她还有多少东西存在咱们家?”
“哪个她?什么东西?”
“她呀,高盼儿,周家姨娘你大姑娘。她男人不行的时候,送出恁许多东西,你都放哪了,快快拿予我。”
高声嚷着,对她娘极不耐烦。
“哦哦,在的在的。她上次打发人来要,你祖母没给,只说贴补家用当了。后头她再没送过,还有多少,放哪,只能问你祖母。”
说起这些自家恨的咬牙:“死丫头被那老娼妇迷了魂,凡事只听她的。哪里是我养的,倒像是她肠子里爬出来的,蹄子早晚被她卖发……”
行了行了,快走吧,陈年车轱辘话,疙瘩烂账谁理会。
他现在烦的可不是小事。
这事决计不能闹到他好姐夫周彦邦那儿,看婊子嚣张的气焰,又有凌混蛋撑腰,撒起泼来当真做得出来!
怎么办,这一应的开销账目怎么赔,拿脸赔吗?少不得低头赔不是,可我去人家未必瞧的上。
须得有脸面的中间人说和,谁呢?周彦邦呀!嗐!说来说去还是他,这可怎么办呢。天杀的婊子,她那娼楼就不该去!
苏锦看的一点也没错,苏文茵的死避免了多少尴尬事。
若她活着,赵氏柳氏肯定够逼着她,央自己求周彦邦撕掳,这一家子不成形的东西,如何看得?
幸而她不知道,幸而她沉浸在她的孕中,对新生命的渴望中。
笼罩在周家大房院子上的阴霾,随着苏锦肚子慢慢的凸显,逐渐消散。
各房各院来瞧的人络绎不绝,颜氏常过来坐坐,袁氏因着玉暖也和苏锦亲近了几分,每常打发人送些补品。
这一切的欢喜都与春蕊无关,原来红润丰满的身子,逐渐变得干瘪呆愣。
起初的几日,苏锦劝周彦邦去陪伴。他依言也去了,可两人只是空坐,无话可谈。
她早不是那个伶俐的丫头了。
又加之高盼儿缠的紧,渐渐的也就不去了。倒是苏锦常去看望,问问吃食,关心精神,嘱咐她放宽心。
“夫人养胎,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