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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1 / 2)

“谁?外头什么人?”

顾大年已然拎刀而出,对面的却是一群明火执仗的……

歹徒?

不,他们不是歹徒,粗麻打扮,锄镐上阵,一件像样的兵器也没,分明是这附近的村民呀!

无冤无仇,他们这是……

“刨人祖坟,窃尸偷尸,丧尽天良的贼,不怕天雷老爷轰吗?”

啊?疑惑尚未解开,上来被气愤的人们先骂了个狗血淋头。

“做点什么不好,偏做这损德的事。”

“况、况还把这灾星带来,这是要毁了我们赵家店吗?”

“少跟他们废话,这些外路来的,指不定什么妖魔邪道。”村民义愤填膺,举锄高呼:“打死他们,烧死妖精!”

一众人气势汹汹,石头子如雨点子般落下。好家伙,那气势,起义了似的。

苏锦用帷帽遮住小满,蜷缩着身子举袖抵挡攻击。再看那女子,直着眼出神,打在身上不疼啊?

“你怎么不躲?那香案后头,避一避呀。”

“不走,我不走。他们是来抓我的,他们要烧死我,我不走,我想活!”

英姑失心疯一样乱嚷,那脸上让砸的青紫一片。

苏锦顾着小满,想要伸手拉她一把,谁想她反将苏锦猛的一推:“别想抓我,我死也不走。”

哎呀天爷,好好的人这是怎么了?

“我在谁敢!”顾大年丝毫不畏,狠厉的眸子望着这群人呵斥:“识相的赶紧让道,有想死的,我这刀不长眼。”

说着挥舞起来,飒飒的刀锋发出“呼呼”的气息,老农们哪见过这兵器。果真,唬的不敢上前。

宋清平做揖而出,两下调停道:“我们不是流寇劫匪,因雨路难行,故而借宿宝地。马上就启程,有叨扰,烦请见谅。”

以礼相待总不会出错,可这礼要看对谁。这时节可没人理会他这一套子酸文假醋,各中有个裹着包头巾老妪厉声上前。

“看你也是个读书人,怎尽干挖坟偷尸的缺德事。呸,少打马虎眼,放那克夫克母、挨千刀的祸害出来,咱们再说话!”

说毕,扬声向内:“你死了的人,不守着你鬼丈夫,跑出来祸害人作甚。”

“那陆大户和你婆家正寻你不着,衙门里报了官,以为诈尸正要缉你呢。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跟着这伙人厮混,娘家的脸被你丢尽,还不快滚出来。”

苏锦听懂了,不光她,在座的都听懂了。

宋清平依旧彬彬有礼,纵然他朝廷命官的官衔,也不倚仗身份压人。还是抱着调停的目的,讲道理摆事实。

“这女子分明没死,在棺椁中不停呼救。幸而发现的早,我们救她时,几乎要丧命。见死不救,非人矣。岂能为名声恶俗,白搭上人命?”

“少扯臊!”

才不听你这些,老妪呛声,宋清平陡然被骂个脸白。

“自家门里的事就是衙门也管不着,自古女子希图一醮而终。她这样子的再醮妇,给她寻了好人家,到那阴司吃香的喝辣的,既赚了名声又立了牌坊,这样的好的事还不依。死了还要从棺材里爬出来,难道还想三婚四聘六嫁?”

“名声?怕不是为了钱财!”

宋清平冷了脸,不再同她客气。

“她是个活人,去留随她。况新寡在身你们就急不可待的将卖予人家,这就是牌坊了?将活人配予阴婚,谋财害命,十恶不赦之罪。公堂上先打上几十板子,再斩首!”

“啊!”老妪惊的掩口:“甚衙门,公门里哪管民俗。这是为她好,我们这里都是这样子,都是这样子的啊。”

见她慌乱,宋清平趁势逼问:“哪个样子?拿活人殉死人,为谁好?你又是谁?为何从中阻拦?从实招来!”

“我,我……我是她婆家婶娘。传闻她诈尸跑了,陆大户为这几次到她婆家吵闹,日子不得过。我不管还能再等她跑了不成?”

好呀,理直气壮啊这是!

宋大人岂是徒有虚名,这种事他在宜陵经过的,婆媳邻里,最是一笔糊涂账。

这种刁妇最是没道理可讲,须得狠狠的震慑她一番,方才服就!

“这一桩公案本就是包藏祸心,把银钱退予人家,将这嫩妇好生婚配,方是为长辈慈爱之心。岂有你这等残害生灵,行同狗彘的人!还不丢手,等我治罪吗?”

“你说的不算!”谁想老妪不认,仗着人多势众,又都是同乡同气,嚷了起来:“还退回去?说的容易,钱从哪来?你掏腰包还是天上落下来?”

“陆家不光要本,还要利。赔的起吗,谁赔?你赔?呸,你又不是我们县主老爷,少狗戴帽子充人!”

骂人,这老妇骂人!宋大人能讲道理,遇到泼妇骂街的,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

他手上又没筹子,打又打不得,气极之下:“无理取闹,口出狂言……”

“你眼前的就是大老爷,与你们县主平起平坐。”

狂啥言啊,她听的懂吗?畏惧的是你这身官袍子,你不亮身份,人家认得你是谁?

哥哥呀,这是把这当成他的公堂了,奈何没执法权,被妇人呛的一肚子火。

苏锦的声音甫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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